東北網哈爾濱4月20日電17歲,一個本該充滿活力憧憬未來的年齡,多少人羡慕這個無懮無慮的年齡啊。可是17歲的喬新,卻為了延續與網友的『夫妻』生活,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喬新自己也沒有想到,他罪惡的手會伸向疼愛自己的親姨媽,也使自己跌入犯罪的泥潭而無以自拔。想起來就像一場噩夢,喬新說。但是這場噩夢又是真實的,真實得讓人難以置信。
4月3日17時許,動力區刑警大隊情報中隊接到文政派出所報案,文政派出所管區內的中醫藥大學家屬區發生了一起利用麻醉品入室搶劫的惡性案件,情報隊隊長劉書東立即帶領民警趕到現場。
案發現場凌亂不堪,地上扔著一只三條腿的鐵凳,一塊浸濕的手帕彌漫著難聞的氣味,受害人范某已經被送到醫院接受治療。偵查員找到范某了解情況,醫生講,范某掉了3顆牙齒,頭上遭鈍器擊打鼓起一個個雞蛋大小的包。范某情緒異常激動與憤怒,似乎知情又矛盾是否向公安機關吐露。經過偵查員的工作,范某說出了被害經過,而犯罪嫌疑人竟然是她的嫡親外甥。
范某講,當天,只有她和妹妹的一個幾歲的小孩在家,大姐的孩子喬新突然來了。喬新和范某說話時有些魂不守捨,范某也沒有在意。突然,喬新掏出一塊手帕捂在范某的嘴上,范某感到一陣眩暈,趕緊與喬新撕扯,把手帕撕扯到地上。范某看著喬新目露凶光,感到事情不妙,急忙往外跑。喬新喊了一聲『快攔住她』,這時從外面跑過來一個范某不認識的女孩,與范某廝打在一起,兩個人一起滾落在七樓與六樓中間的緩臺。喬新從屋裡追到緩臺,又用鐵凳子猛擊范某的頭部,又用雙手掐住范某的脖子。此時,屋裡喬新的小表弟跑到門口大哭不止,喬新叫女孩按住范某,自己在范某的嘴上踹了幾腳,然後把哭泣的孩子抱回屋,開始在屋裡翻找錢財。范某掙脫開女孩,跑出門外報警。劉書東把案情向局長姜明夫與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張冬華作了匯報,犯罪嫌疑人使用麻醉手段進行搶劫,案情非常特殊,局長要求情報中隊迅速展開偵破。
網上聊天 『春天』釣住『傷無痕』
通過范某的講述,偵查員得知犯罪嫌疑人中可以肯定的一人是范某的外甥喬新,另一人是誰沒有人知曉,偵查員從喬新的關系人入手,查找喬新的下落與不知名女孩的來歷。
據知情人反映,喬新曾經同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在一個旅店內同居了一段時間,女孩可能家住外縣,是喬新的網友,這個女孩曾經在火車站前一帶的美發學校學習過。偵查員根據被害人提供的體貌特征,在火車站一帶的美發美容學校進行排查,終於在一家美容學校發現了這個女孩的行蹤。據一同學習的學員介紹,這個女孩名叫陸心宇,家住杜爾博特蒙古族自治縣泰康鎮,曾經在站前一帶租房居住,與她同住在一起的是他的網友。沒有人知道她男友的名字,只知道那個男孩長得瘦高,有1.80米以上,細看還是娃娃臉。根據大家提供的體貌特征,陸心宇的男友與喬新非常相似。偵查員找到陸心宇租住的房子,已經人去屋空。
根據掌握的線索分析,陸心宇很可能是與喬新實施共同犯罪的女孩,案發後兩個人雙雙失蹤,是為了逃避追捕的躲藏。根據掌握的兩個人的情況分析,兩個人都是網迷,每天沈迷在網上數個小時,他們迷戀網絡上的虛擬世界,很可能在網上現身。偵查員在陸心宇同學的手中掌握了陸心宇的QQ號,和她的網名『傷無痕』,與她在網上玩起了斗智游戲。經過一天多時間的網上搜尋,偵查員發現『傷無痕』已經上網,偵查員井泉以『春風』做網名,准備加入『傷無痕』聊天的隊伍,但是,『春風』以哈爾濱作地址的『加入』都被『傷無痕』晾在一邊。劉書東與『春風』分析,『傷無痕』不肯與『春風』聊天,說明『傷無痕』更加具有作案嫌疑,由於是在哈爾濱作案,『傷無痕』忌諱哈爾濱的網友,所以纔拒絕『春風』。『春風』換成長春的地址,繼續加入『傷無痕』的聊天隊伍,這一次被『傷無痕』接納了。
據『傷無痕』介紹,自己今年18歲,來自哈爾濱,與男友一起到長春,在哈爾濱有事,一半天兒不能回哈爾濱。並且透露了網吧名稱和地點。『傷無痕』的聊天內容,更加驗證了她具有重大犯罪嫌疑。劉書東把情況向大隊長束瑋與政委張海濤做了匯報,兩人研究後決定,迅速組成抓捕組,趕赴長春。為了防止『傷無痕』下線,『春風』與『傷無痕』在網上『情意綿綿』,爭取抓捕時間,追捕組的三名同志迅速撲向長春。兩個半小時,追捕組趕到長春,電話詢問『春風』,『傷無痕』依舊在網上聊個沒完。偵查員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下,追查『傷無痕』透露的網吧,終於在西新鎮一家網吧把聊得熱火朝天的『傷無痕』與喬新抓獲。
『帥哥』迷上『傷無痕』 無錢生活動歹心
喬新今年17歲,父母離婚後與母親一起生活。念到高中之後,喬新厭倦了讀書,開始在社會上游蕩,無所事事,經常以『帥哥』的網名上網聊天,在網上結識了『傷無痕』。兩個人聊得很投機,約定在哈爾濱見面。見面以後,喬新給『傷無痕』陸心宇找了個美發學校,又在火車站前租了一間房子,兩個人開始同居生活。兩個人都沒有生活來源,租房子的錢也沒有了,只好退了房子,在一家小旅店居住。兩個人天天上網,又都是坐吃山空,很快,陸心宇手裡的2000元錢與喬新手裡的4000元錢被揮霍乾淨。
3月15日,喬新與陸心宇到了分文皆無的地步,喬新開始動了歪念頭。他對陸心宇說:我的姥姥家有錢,幾個姨媽的錢都放在姥姥家,有一次我看見姥姥和姨媽一起擺弄10多萬元錢,我去把他們的錢偷來或者搶來。陸心宇開始很害怕,喬新說:你要是害怕我就一個人乾,搶來錢給你點你就走吧。看自己的『帥哥』如此對自己『重情』,陸心宇答應和喬新一起完成搶劫。
喬新交代,曾經看過一些港臺警匪片,了解一些麻醉搶劫的知識。他又在網上查找麻醉劑的性能和使用方法,決定實施麻醉搶劫。喬新撥打114查詢電話,查找到賣麻醉劑商店的地址。3月31日,喬新與陸心宇來到中央大街的這家化學試劑商店,謊稱是某職業中學的學生,老師委派他們購買M麻醉劑,做實驗用。營業員作了簡單的詢問,留下了喬新胡亂編造的電話,讓他們第二天來取M麻醉劑。4月1日下午,喬新獨自一人取走了麻醉劑。4月1日,喬新把手帕浸透M麻醉劑,來到姥爺家尋找機會下手。姥爺聞出了麻醉劑的味道,詢問是什麼氣味,姨媽回答可能是誰家裝修房子。喬新害怕,找個借口溜走。4月3日,喬新知道姥姥要做手術,姥爺要去醫院,決定乘這個機會下手。 喬新讓陸心宇等在門外,自己進屋尋找機會。他把浸透麻醉劑的手帕捂在范某臉上,吃驚的范某拼命掙紮,手帕掙紮到地上。范某逃出屋去,喬新趕緊呼喊陸心宇,把范某撲倒。喬新抄起一把三條腿的鐵凳,在范某後腦猛擊數下,又在范某的嘴上踹了幾腳。此時,屋內傳來小孩的哭聲,喬新讓陸心宇看住范某,自己把門口的小孩報進屋內,開始翻箱倒櫃,尋找藏錢的地點。范某與陸心宇掙紮,終於掙脫,跑出門去報警。
喬新與陸心宇找出一堆零錢,沒有找到他見到過的大堆人民幣,怕姨媽帶來警察,兩個人匆忙逃出樓外,坐出租車逃奔長春。身上沒錢,陸心宇用手機抵了車費,出租車司機看兩個人身無分文,找給他們30元錢讓他們吃頓飯。他們聯系上長春的網友,謊稱到這裡游玩。在網吧住了兩天,陸心宇賣了項鏈,用這筆錢暫時租了個地方存身。他們整天仍然泡在網吧裡,一直到偵查員將兩個人抓獲。記者采訪時問喬新,怎麼忍心向親人下手,喬新毫不猶豫地回答:為錢。虛擬的網絡情感在現實中著陸,為了這份感情,喬新付出了一切,並不惜為此鋌而走險,而他為此付出的親情代價需要用一生來承受。
M麻醉劑 無人管的流浪兒?
化學試劑商店出售M麻醉劑,作為專業經營商店應該知道關於麻醉品管理的細則,那麼只有一個可能,M麻醉劑是一個不需要任何手續可以隨便購買的商品,是個不需要管理的流浪兒。事實證明了記者的猜測,M麻醉劑只被作為普通商品對待。
記者采訪化學試劑商店時,碰巧兩位經理不在。記者查閱了兩位經理在公安機關接受詢問的筆錄。據這位經理講,M麻醉劑是作為普通商品管理的,不需要出具有關部門的證明,營業員可以直接銷售。但是從營業員的談話可以看出,他們還是明白這種麻醉劑的危險性,貨物存儲都不在市區,並且營業員還留下了喬新編造的電話,只是沒有打電話進行核實。如果據此處罰商店,商店是冤枉的。
記者隨後的采訪證明了商店的說法沒有法律上的毛病。
記者采訪市藥監局時了解到,作為藥品的M麻醉劑是作為普通藥品管理的,不需要特殊的手續。而化學試劑商店出售的M麻醉劑,嚴格說不屬於藥品范疇。如果發現哪家醫院用化學試劑商店購買的麻醉劑進行醫用,會被當作使用假冒藥品處理,所以說化學試劑商店出售的麻醉劑不歸藥監局管理。
隨後記者采訪了市公安局治安處危險品管理科,據該科徐科長介紹,危管科管理的范疇是易爆物品和巨毒物品,M麻醉劑不在危管科管理的范疇之內。據徐科長講,這家試劑商店經營項目中有毒性物品,但是倉儲不在市區,管理還是比較完善的。
M麻醉劑『流浪』在市場上,由於自身的麻醉品特性做了孽,可是卻沒有『家長』為它負責,不知這算不算是麻醉品管理上的漏洞,需要哪些部門對此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