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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網哈爾濱3月30日電 從前,全屯人到江汊、濕地中撿鳥蛋;之後,一把火燒荒,濕地變耕地;如今,耕地被沙『淹』,只有被迫棄耕———
『30年前,我們這兒林密水美。頭兩年,在江邊種地還能收回種子錢。這兩年,別說種子錢,連種子都刮跑了。現在,只能是沙進、地沒、棄耕……』19日,記者在松花江雙城段看到,這裡上岸的沙丘,『淹』了大片耕地。
黃沙淹耕地
從雙城市通往杏山鄉的路面,是尖朝上的石頭路,非越野車只能下道蝸行在靠近行道樹一側的地頭。一個多小時的顛簸,全身快散架的記者抵達了杏山鄉。在該鄉一中學生張軍的引領下,記者來到順利村,穿過這個擁有一千多口人的村莊,一條通往松花江邊的小道上是土沙『兩和面』。據了解,這條道是到江邊拉沙子的機動車軋出來的。小道右側的耕地內一塊約兩平方米的石碑上書寫著八個紅色大字:『保持水土、造福子孫』。
距離當地人稱作『背江』(『背江』為松花江的乾流因為水瘦、沙灘顯露而形成的江汊)的地方約八百米,小道右側的耕地還是半壟沙,壟溝還清晰可見,玉米秸稈還露著黃茬兒,屈指可數的幾棵大楊樹已黃沙加身。距離江邊約二百米,黃沙借著風力像暴風雨一樣不停地敲打著左側的車窗。記者注意到,在壟溝填滿沙子的耕地和遍是沙丘的大地上,玉米秸稈已沒了蹤影,耕地的痕跡被沙丘掩蓋得一乾二淨。
車艱難地行駛在布滿黃沙的小路上。剛一下車,黃沙撲面,風像鬼嚎,沙似小刀,隨意抓起一把,除了些許塵土,剩下的全是黃沙。
腳下松軟,行走真正成了跋涉。本以為松花江邊不會比江面高出太多。可到了江邊,記者發現自己的感覺變成了『一覽松江小』,約20米高的沙丘上,稀疏的牛毛草被吹得彎下了腰,遠處的航標僅有尺餘露在沙丘上。沙丘一個連一個,綿延不絕,江邊是沙,江心島是沙,漫漫黃沙望不到邊,記者真正陷入了『沙漠』之中。氣象部門預報,今天的溫度為3℃,可站在這裡時,穿著羽絨服也不得不端肩縮脖。
據了解,僅順利、臨江兩地約萬畝以上的耕地被黃沙侵襲,而且雙城市沿松花江南岸的永駐、臨江、杏山、萬隆等鄉鎮均已黃沙上岸。
開荒結惡果
松花江雙城段順利村、臨江村、仁和村一帶,是不是本來面目就這樣?村裡的幾位姓張和姓岳的老者發了話:『有個歌叫「誰不說俺家鄉美」,說的應該是我們這兒!30年前,順利村這個屯子只有二百來人,百分之百的男丁姓張和姓岳,外屯子的姑娘一聽說是咱屯子的小伙都爭著嫁,為啥?吃喝不愁。』
岳姓大爺說,30年前,我們這兒,濕地廣大、林密水美,每逢夏秋雨季,全村家家備有大缸。乾啥?結伴到林子裡、濕地內撿鳥蛋,回來醃上,能吃一冬天。撿個鳥蛋為啥還要成幫結伙,一是因為鳥蛋俯拾皆是,二是因為這江汊林中的動物多,經常有野狼出沒,人多壯膽。大約在10年前,雙城市沿松花江段的農民將六萬多畝濕地和草地裡的水放乾了,一把火把草燒光了,開墾成農田種植玉米。過了不到五年的好日子,這兩年,別說種子錢,連種子都刮跑了;現在江邊的耕地變成了沙丘,只能棄耕了……野蠻開荒結出了惡果,水美草豐的濕地成了沙漠。
據東北林業大學生態專家祝寧介紹,江邊草地下的土層一般厚度僅有30厘米,薄土層下面為沙子。薄土層全靠生長在上面的植被固定位置和維持生態,一旦將其作為耕地使用,莊稼根系不發達,土層裸露時間過長,再加上天氣乾燥和風力作用,成為沙丘或沙漠是遲早的事。灘涂濕地要上百年纔能自然形成,要想恢復是很難的。
據哈市環保局副總工程師邢樹朋介紹,沙塵暴是一種風與沙相互作用的災害性天氣現象,它的形成與地球溫室效應、厄爾尼諾現象、森林銳減、植被破壞、物種滅絕、氣候異常等因素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其中,人口膨脹導致的過度開發、過量砍伐、過度開墾是沙塵暴頻發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