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哈爾濱6月23日電 題:走進黑龍江省戒毒中心
走進黑龍江省戒毒中心院內,進入我們視線的是一座座貼了白色瓷磚的五層大樓,窗櫺布滿鐵柵,四周有五六米高的圍牆,與外界隔開。一片帶有亭臺樓閣的綠地,花朵正艷,沒見有休閑散步的人,有一種異樣的安靜氣氛。
樓內,有封閉的鐵柵欄門,21日9時許,一位姓王的主任接待記者。據王主任介紹,戒毒者現在都在睡覺。他們這些人,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給正常治療帶來很大的麻煩。主任指了一下牆上掛的宣傳板說,毒品有很多種,像海洛因、大麻、冰毒、搖頭丸都是,杜冷丁、曲馬多也是。此時,一個病房內的一名女患者小A醒了,還沒起床,半依在床頭,正看著電視。王主任帶我們推門進去。王主任問小A今天感覺怎麼樣?小A說挺好的,不難受。
記者發現,小A長得很漂亮,一頭長發,染成了淺黃色,微長的臉白皙細嫩,雙頰微微紅潤。要不是在戒毒所裡的病床上,換任何一個地方記者都不會相信她是吸毒者。
王主任說,她剛來時都沒個人樣,現在恢復得像變了一個人。小A今年27歲,經營服裝生意,憑著天資聰穎,她的生意經營得不錯。幾年前,她與一位和自己共同經營服裝生意的小伙子相愛了。小伙身材高大,英俊瀟灑,在長達6年的戀愛中,男友花去了她幾十萬元。一次她和男友去上海,在上海的一個娛樂中心,男友結識了一位漂亮的服務小姐,他拿走幾十萬的貨款和那位小姐不見了蹤影。
孤苦伶仃的她,面對突然的打擊,病倒在上海的旅館裡。幾天後,她拖著虛弱的身子,登上了北上的列車。到家後,小A一病不起,幾天幾夜沒合眼。前來探望她的一位開酒店的女友給了她一種『藥』,說是管睡覺的,小A服下後,確實感覺挺舒服的,漸漸地她吸食上癮。
家人察覺後堅決要求她戒掉。為此,她悄悄離開了家,在一個僻靜的居民區,租了一間房屋住了下來。有了一方自己的天地,毒友們紛至沓來。一年過去,她手裡的積蓄已蕩然無存。毒癮發作,痛苦難熬的她,只能出賣肉體換錢吸毒。由於長期濫用麻醉品,致使她的容貌和性機能遭到嚴重損壞。一次,幾個吸毒人員聚到她的住處,有兩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姐妹,因為毒品過量,一陣抽搐後,再也沒有清醒過來。親人找到了她,將她送到了戒毒所。
中午,記者跟隨值班警察來到405單間,那裡住著一個老板老B。
老B曾在一家事業單位工作,後因機構改革,他被優化組合下來。單位在用人上明顯不公平,他一氣之下辭職做起了生意。
他出過地攤,賣過襪子鞋墊,賣菜賣水果,起早貪晚地乾。後來他和一個中學同學一起販運糧食,一年下來掙了幾萬元。有了點資本他做起農機生意,生意越來越大,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買了車,成了名副其實的老板。
有了錢,老B開始出入各種娛樂場所,有朋友拿出『白粉』提神,說挺貴,吸完特舒服。老B一聽『貴』字,立刻掏錢買下。一周後吸食成癮。每當毒癮發作,他痛不欲生,到這時,他纔真的有些後悔,但已晚矣。他也試過幾次戒毒,都以失敗告終。為能徹底擺脫毒癮,他在家人的護送下來到省戒毒中心。
並不是吸毒的都腰纏萬貫。C男,三十七八歲,是一名縣醫院的外科醫生。C男很健談,愛嘮嗑。他說他吸毒就是因為方便:『我有處方權。毒麻藥品我能開出來。牙疼、腰疼時,就紮杜冷丁,紮紮就上癮了。C男告訴記者,他有妻子和一個兒子,原來家庭也算美滿,不愁吃喝。紮上杜冷丁後就不行了,因為從醫院弄藥,醫院把他開除了。家裡的錢沒了,值錢的東西賣光了,媳婦領著孩子走了。後來他就上街要錢買藥過過癮。有一次在街上乞討時碰見以前被他醫治好的一個女孩,女孩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最後把兜裡的錢都掏出來扔給了他,哭著跑了。C男數數有幾十元錢,當天買了一盒藥,紮了四五天……
緊挨C男房間住著一位小姑娘,她從上海來,大家都叫她『小上海』。
『小上海』二十左右,亭亭玉立。陪同『小上海』來戒毒的是她的父母——一對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上山下鄉的『老上海』。
為了讓『小上海』有一個好的未來,父母把她送到了上海的親戚家讀書,因為上課根本聽不懂,叔叔、舅舅們工作都很忙,無暇顧及她,後來她乾脆就不上學了,沒有告訴父母到酒店當服務員,被一個吸毒者引誘吸了毒。『後悔嗎?』記者問她。『不知道。這東西(毒品)挺纏人的,戒過幾次都不行。我爸我媽聽說我吸毒快氣瘋了!長這麼大他們第一次打了我。』
『小上海』的父母打算等女兒戒完毒後,帶她一起回北大荒農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