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7月18日電 在哈爾濱西泉眼水庫有這樣一個村落,那裡沒有路、沒有電、沒有黨組織和村民組織,村民沒有合法身份,記者日前探訪了這個神秘的『原始村落』。
前面是煙波浩淼的水庫,背後是青翠欲滴的山嶺,遠遠望去,『青龍村』風光如畫。
7月13日,當記者來到這個偏僻的山村後,沒路、沒電、沒有村民組織、村民沒有有效合法身份證明的現實,讓記者感到這個『原始狀態的村落』幾乎斷絕了與現代文明的聯系。原來的青龍村隸屬於阿城市平山鎮,1998年因處於西泉眼水庫淹沒區而被整體動遷。分幾批被遷往阿城、尚志、五常。1999年春天,原青龍村部分村民自發回遷,一百零幾戶靠還沒有淹沒的2000多畝坡崗地,一直維持生活到現在。
村中還立著一排水泥電線杆,被剪斷的電線還七零八落地殘存在線杆上。村裡全部是簡易房,個別人家的房頂豎著自制的電視天線,接上拖拉機電瓶看一眼電視成了村民了解外界的主要渠道。記者在幾戶村民家裡看到,為了省電,村民選用的基本是10來英寸的黑白電視。沒有電,就用不上電動機械,磨米粉碎等生產活動只能用柴油機械進行,這兩年油價老漲,柴油機的使用不得不控制。村裡沒有『網通』,個別村民買了手機,但因要到外村去充電,所以手機只能定點開機。村民說,遇到急事兒,手機再沒電,活活地急死人。
如果說沒有電可以『將就活』的話,那麼沒有路將是怎樣地艱難?記者來青龍村采訪肘,頭一天剛下過雨,當地村民說你們的"4500"也不好使,必須得用四輪子拽。記者只好在離青龍村最近的三佘屯租了臺四輪車,6公裡的山道走了一個半小時,其間3次推著四輪子通過艱難路段。村民說,你們走的山路是最好的道,另一條通往外地的道路因漲水已不能走車了,所以村民要在春天盡可能地儲存物資。路不好大人可以少出門,但孩子們不能,他們每天都要到三餘屯上學,每天要往返20多裡的山路,還要趟過幾處沒膝深的積水路段。剛剛放學回家的10歲男孩於宏文,累得滿頭大汗,一雙被泥水泡爛的膠鞋已看不出模樣。像這樣的小學生青龍村還有20來個。
1998年整體動遷後,行政區劃就已沒有了青龍村。村民回遷了,自然得不到有關部門的承認。『青龍村』因此變成了世外桃源,沒有黨團及村民自治組織,一切事情都憑著感覺走。村民們坦言,結婚不用登記;生育不受約束,早婚十分普遍,超生習以為常。前幾年,沒人來收農業稅費。而現在,『一免兩補』也與他們無緣。
沒有稅賦曾讓青龍村的村民們高興過一陣子。但社會的發展卻讓他們不再安寧,一個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沒有合法有效的身份證明。村民於立友說,青龍村最早隸屬於尚志市帽兒山鎮,1992年西泉眼水庫立項後,青龍村劃歸阿城平山鎮。所以,歲數大一點的村民手裡有帽兒山鎮的戶口簿。到1998年動遷前;村民的戶口也沒有改成平山鎮的。先動遷後回遷,他們的身份更難確定。帽兒山那邊說你們的戶口已過期了,平山這邊說你們是帽兒山的,再說已動遷了他們管不著。現狀是,有戶口的沒了效力,沒戶口的成了『黑人』,青龍村20多歲以下的青年人幾乎全是『黑人』。如果一直在村裡種地,身份可能不重要,但要走出青龍村則不行。上學,要戶口要身份證明,打工也一樣。今年報考阿城玉泉高中,剛剛參加中考的於金花說,她沒有戶口,是在老師的『幫助』下「纔混過了『身份』關。村民馬金亮在山東打工,買車沒買成,就田為沒有身份證。村民粱喜權說,沒有身份證明,死的時候都麻煩,假如誰死了,連個開死亡證明的地方都沒有,這纔叫活不起也死不起呢!
總之,他們有的就是沒有家的感覺,仿佛是一群沒娘的孩子。他們不知道回家的路還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