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德紅

單國軍

單國軍的刻紙作品
東北網4月20日訊 『他們雖然身體殘缺,但卻懷著感恩與虔誠,用心靈采集了生活中所有美麗的鮮花,獻給了那些給予他們關愛的善良人們!』日前,哈爾濱首屆殘疾人書畫、攝影、工藝品優秀作品展在哈爾濱舉辦,展出的320多件優秀作品包括書法、繪畫、攝影、手工藝品表達了哈爾濱市56萬殘疾人對生活的無比熱愛。
近日,本報記者聽他們和他們身邊的人講述了創作背後的故事。
無手女繡出十字繡
純潔善良的美人魚楚楚動人,一朵朵富貴牡丹奼紫嫣紅,一條條金魚活靈活現,一棵棵搖錢樹栩栩如生……這一幅幅十字繡作品,讓人看了贊嘆不已、愛不釋手。繡出它們的是動力區的殘疾人於德紅,她,沒有雙手。
16日下午,記者隨於德紅走進了她位於香化街的家。於德紅非常熟練地用兩條殘肢迅速打開了單元防盜門和家門,一連串的動作讓記者很驚訝,根本感覺不到沒有雙手對她的影響。
今年48歲的於德紅兩歲時就失去了雙手,『那天我媽出去挑水,我一個人在家,等我媽回來時,發現我的兩條胳膊都進了燒開了水的鍋裡。家人連忙把我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沒有別的辦法,想保命,只能截肢。』於德紅說,因為當時自己還小,所以對整個過程沒有印象。唯一記得的是從小自己就與哥哥姐姐不一樣,和別的孩子也不一樣。也因為從小就沒有了雙手,所以她很早就開始學著適應這種生活了。
『我上學前從沒拿過筆,剛開始上課也只是聽,不知道該如何去寫字。後來,我就用兩條殘肢夾著鉛筆寫,因為坐著夠不著,就站著寫,一站就是半堂課。』於德紅說,讓她最沒想到的是,老師第一次拿出來給全班同學示范的作業本竟然是她的,因為她的字比正常孩子寫得還要好。從小學到高中,每次考試老師都說可以延長她交卷的時間,可是每次她都是按時交卷,有時甚至第一個交。高中畢業後,於德紅接父親的班進了工廠,在收發室一乾到現在。
1987年,經人介紹,於德紅與現在的丈夫結婚,1988年,他們的女兒出生。能乾要強的於德紅更加忙碌了,也因為過度的勞作,她的右臂被磨得感染,經檢查是淋狀細胞癌。2004年,她的右臂又截去了一段。
於德紅沒有手,可是她的『手巧』也是出了名的。
去年十月一個偶然的機會,於德紅發現了十字繡,於是就試著買回家來繡。初試成功增強了於德紅的信心,於是她又不斷地買來了自己喜歡的十字繡,一個一個繡了起來。『我繡時要盡最大努力避免被針紮著,因為我的胳膊如果再受傷,就可能感染,就可能再被截。』於德紅說,她現在正在繡一幅冬景,已經初見眉目了。『我跟女兒說過,等她出嫁時我要繡一幅作品送給她做嫁妝呢。』說罷,於德紅哈哈地笑了起來。
全身癱瘓嘴刻千餘張剪紙
在展會上,『奔小康』和『鶴童』兩幅刀刻的剪紙很是生動。可是,許多人不知道,這兩幅作品不是用手刻出來的,而是由一位全身癱瘓的殘疾人用嘴叼著刻刀一下一下刻出來的。這位殘疾人叫單國軍,他已經在床上趴了36年了。
單國軍患有先天性小腦神經發育不全。
1972年,單國君偶然在一本畫冊上看到了一幅剪紙作品,非常新穎活潑,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那時他還能拿筆,於是就把圖案剪下來貼在彩紙上,跪著用小鋸條做成的刀摳。1984年,單國軍得了一場大病。兩天以後,他的腿就伸直了回不了彎了,胯也不能打彎,除了脖子以上,全身哪兒也動不了,只能趴著了。他只能讓家人給自己胸口墊上兩個枕頭,努力支橕起頭部,用嘴咬著鉛筆在墊著木板的薄紙上一點點描出圖案,再用牙咬著刀,小心翼翼地在紙上刻出各種圖案。剛開始咬著刀刻時,牙和舌頭都受不了,有時咬一天到晚上吃飯時嘴都合不上,牙也咬得『合不上口』。睡覺時不覺得,第二天再咬刀時,牙根疼得讓人受不了。有一次練習得太久,脖子實在堅持不住了,他的頭猛地垂了下來,刻刀後端一下子捅到了嗓子眼,刀尖留在了嘴邊,當時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多虧當時有一個朋友在一邊跟他學刻,他『唔唔』地示意朋友,朋友嚇壞了,小心翼翼地幫他把刀拿出來。
單國軍刻一幅剪紙往往需要兩三天,復雜點的圖案要刻十天半個月。『2003年夏天,我用整整4天的時間刻了一幅66厘米見方的泰山風景剪紙。可還剩幾刀就要刻完時,不小心嘴一抖,刀掉下來劃在剪紙上,把刻好的圖案給劃壞了。』單國軍說,刻紙30多年來,這樣的事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回。後來,他又重刻了一幅泰山風景。
據了解,如今,單國軍創作的剪紙作品已經有1000多幅,他用嘴刻出的部分剪紙作品已被道外區文化館收藏。
智殘孩子畫出心中夢想
兩架小飛機在天空飛翔,幾株花草在地上競相綻放。那機腹,那花心,都是一個個小小、彩色的指紋。這幅作品出自7歲的王璐琦之手,她是所有參賽選手中年齡最小的。患有唐氏綜合癥的王璐琦是哈爾濱燎原學校二年級的學生,被老師親昵地稱為『唐寶寶』的王璐琦和所有患有此病的孩子一樣,有著一張『國際臉譜』(患此癥的病人面目特征一樣),坐在椅子上的她東張西望,又似若有所思,記者和老師之間關於她的談話似乎與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據老師介紹,王璐琦參賽的作品《花兒笑》是一幅指印畫,這也是該校針對低年級特殊學生開設的一門美術訓練課。指印畫是讓智殘的學生用手指蘸印泥,然後把指印印在畫紙上,再由老師根據指印形狀勾勒出圖案。『印手指印對於普通孩子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可是對於像璐琦這樣的智殘孩子卻是非常不容易。璐琦是唐氏綜合癥中程度比較重的,從小走路說話都比同齡孩子晚,身體協調性也不好,上課時也根本坐不住。剛開始時,她用手指印上印泥,然後用其他的手指互相捏著玩兒。這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一年多,她終於可以把指印印在紙上了。雖然是亂印一氣,可這已經讓老師們很高興了,因為她終於可以按照老師的指令做了。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開始知道印指印時要間隔開,不能亂印成一片了。』老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