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7月25日訊 近日,在黑龍江日報美術館落幕的《駝行天下》畫展,為盛夏的哈爾濱吹來一股蒼勁壯闊的西域之風,吸引了絡繹不絕的參觀者,廣受各界好評。
長路漫漫,駝行天下
畫展上,一幅幅來自雪域大漠,又仿佛源於畫家靈魂深處的畫面,震撼了美術界的同道和許許多多的觀眾。那堅韌不拔,一生穿行於戈壁大漠的野駝群;那一身滄桑,臉上皺紋如風蝕的牧民;那屹立雪域之巔,如山神般威嚴奇詭的野?牛;那令人淚雨滂沱,無限神往又無限敬畏的靈山聖水……一切離我們很遙遠,又仿佛很近。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動情地說:『不入滄桑境,怎生悲憫心?這樣撼人心魄的畫面,絕不是靠走馬觀花的采風就能畫出來的,必是深入其中數十載,所謂塑形容易塑魂難啊!』
一位領著孩子的中年母親感嘆道:『這樣的畫面讓我只想落淚,仿佛是迷失了太久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母親的懷抱。感謝畫家讓我們靜下心來直面自然。』
面對浪跡天涯二十餘載的畫家田夫,人們除了驚嘆,還有深深的尊重。試想,一個風華正茂的魯迅美術學院驕子,放棄了原本舒適的城市生活和分配在大連的優越工作,主動到條件艱苦的新疆從教。五年後又只身踏上沿中國內地邊界探險考察的文化苦旅,等待他的是四年的風餐露宿生涯和八萬多公裡的絕境險途。哪怕遍體鱗傷,哪怕前路茫茫,只為了獲取藝術的真經。這樣的付出是否過於沈重?
田夫回答說:『『我是一匹蒼駝,終生跋涉在蒼涼艱辛的藝術之路上。我始終記得,傅雷先生在《家書》裡告誡兒子的一句話:一個人一旦以藝術而立身,就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生活的權利了。我相信,真正的藝術之路就是沒有任何捷徑的苦行之路,我願意終生跋涉在這條寂寞的路上。』
滿面塵土,面向永恆
田夫給《駝行天下》畫展所寫的題詞是:『我,我們,我們每一個人都在旅途中,滿面塵土,步履匆匆,在時間的流沙上。向著孤獨和痛楚,也許,是向著永恆。』
特意趕來參觀畫展的四十餘位魯美同窗,無不為田夫對藝術的虔誠動容。
著名雕塑家、哈爾濱市畫院副院長呂濱說:『時隔二十年,在我眼裡,田夫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當年壯志在胸、年少輕狂的小伙兒,如今成了飽經風雨、有所徹悟的俠儒。每當我看到他用生命去塑造的作品,眼前便浮現他孤獨地行走在數百公裡的無人區的情景,遠離愛人和朋友,與傷痛、風沙、猛獸為伍……我想,他是用苦難為自己積淀了深厚的生命底色,這樣的積累勢必會得到豐厚的回報。』
著名油畫家、省美協油畫藝委會主任王丕說:『我相信,置身荒野之中的田夫,感受到的是人在蒼穹之下那種越來越真切的渺小感。在蒼茫無垠的大漠中,縱然一列火車,也不過像蜈蚣一樣蹣跚而過,生命是如此的卑微而渺小。但另一方面,我又從田夫的作品中看到了生命的從容與頑強。那些面對飢渴和狂沙依然高昂著頭的駱駝,常常令人熱淚盈眶。』
田夫說:『我真切地感到自己的貧瘠,因此,我要付出超常的代價,去尋找博大與堅實。我清晰地看到了人類在浩瀚的自然中留下的燦爛文明。那些被風沙蠶食卻依然鮮明深刻的遺跡,多少世紀以前便把它文明的曙光照耀到這個世界之上。』
師法自然,參天盡物
可以說,作為藝術家的田夫,是將他的『中國邊疆大回旋』之旅,當成一種藝術活動來進行的。當人們在宣講『藝術即是生活』時,田夫則是直接深入其中,親見了大道中蘊涵的真理。在險象環生的孤單旅途中,他超越了生命的極限並欣賞了它,從而完成了藝術的整個過程。
田夫說:『荒漠和孤獨激發了我的想象力,使我能夠把許多表面上互不相乾的東西聯系起來,發現整個世界原來如此和諧。在戈壁灘上,看不到風的移動,只聽到變幻無窮的風聲,仿佛大地在呼吸。而當我隨著這呼吸忘掉了動作的遲緩與艱難的一瞬間,我領悟到了「大樂與天地同和」的意境,藝術創造,本也是天地調和無礙的體現。』
如今,結束探險生涯的田夫,又回到人群之中,回到了為他苦苦守候十幾年的妻子身邊。這是一種生命的回歸,人最終還是要回到人群之中,過著平凡如塵的生活。而所謂的浪跡天涯,只是田夫整個人生的一個縮影。它不能解決田夫在人世間面臨的種種困難,但是這樣的經歷卻增強了他的信念,一種確立自己完美人格的信念。
著名收藏家高楊評價田夫說:『古人雲,師法自然。中國畫的章法與程式,是古人真正以自然為師,到大自然中去學習和體悟的。如今的畫家,一味注重學院教育而忽視師法自然,他們用古人留下的套路去表現他們並不熟悉的自然,這樣的作品對中國畫的繼承都很難,更別說創新與發展。田夫的可貴之處,就在於他是真正的師法自然,不辭辛苦,敢冒風險,大膽創新。他用中國畫的筆墨紙張,兼取油畫等其他藝術語言,去表現他所熟悉的西域和西藏。這種忘我精神,使之成為一個真正用生命去刻畫生命的當代國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