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齊齊哈爾11月3日訊 去年2月12日夜,周工(化名)駕駛一輛走私車,拉著幾名朋友,興衝衝地駛過梅裡斯區時,突然一聲巨響——撞人了!
被撞倒的男子一動不動趴在地上,他的同伴攔住車子去路。『你讓開點,我把車子倒出來,好送他上醫院。』周工探出頭說道。死者的朋友閃過一邊,周工迅速發動汽車,急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撞人了,車不能再開了。』周工將車內所有能證明身份的物品一掃而空,與同車的幾個人棄車而逃。
『車牌是套牌,警方想抓到我,比登天還難!』七八個小時後,周工在市區某浴池舒舒服服進入了夢鄉。
鏡頭回到肇事現場,梅裡斯交警冒著刺骨寒風,貓著腰,蹲在雪地裡仔細尋找著線索。交警們除在車子角落裡發現了兩張收費站的收據外,一無所獲。
『大正月的,天寒地凍,把我們凍壞了。一直到深夜,我們纔在距離車子很遠的雪地裡,發現一個比較清晰的高跟鞋印,以它為中心,大家分頭在周圍仔細查看,分別又發現了四個人的鞋印。』
這幾個鞋印為日後警方確定車內乘員以及與嫌疑人智斗,提供了重要證據。
抓逃差點『遇險』
案發第二天,交警從收費站收據中判斷,車子駛來方向應該在內蒙。於是交警們兵發內蒙,踏上了追凶之路,這一追就追了六百多個日日夜夜。訪百人,行千裡,五上內蒙,所到地市縣區30餘個。
小興安嶺,冰封的路面,光滑如鏡。當地除了帶防滑鏈的大型伐木車外,極少有車行駛。死者家人已經欲哭無淚眼神,孤兒寡母淒悲的面孔,深深印在梅裡斯交警大隊大隊長王楠的腦海裡。
在這個家失去頂梁柱的第二個春節裡,家人已被無邊無盡的痛苦折磨得有些麻木,王楠說:『當我們把大米、白面等慰問品放到娘倆兒身旁時,受害者妻子一動不動,呆呆的望著丈夫的遺像,淚如泉湧。』
一個農村婦女,要伺弄九畝地,要撫養兒子成人,這個家怎麼維持?一想到逍遙法外的凶手,王楠不能控制住胸中的怒火,心如刀絞。
『我們是交警,更是警察!』王楠親自駕車,第三次前往內蒙。當翻越小興安嶺時,發生了險情。這裡被稱為『滾兔嶺』,言寓兔子到這也要滾落山崖。王楠的汽車轉彎時,失去了抓地力,車尾左右搖擺,向三步外的懸崖滑去。『當時我腦子唯一閃過的念頭就是,對不起我女兒,對不起我妻子……』王楠回憶說。幸運的是,最終車子沒有墜落懸崖,一行人成功翻越雪嶺。然而,接下來的幾天,王楠與隊友王洪連續高燒,病倒在異地他鄉。
3月20日,王楠收到了女兒的短信:『祝爸爸明天生日快樂……』這時,獨自在北京看病的妻子,躺在病床上發來短信:『今天我沒有做手術,身體感覺不好。你要注意身體,別太累了。』她們娘倆卻不知道,差一點,這位被牽掛的父親、丈夫就犧牲在追凶的路上。
智斗解開『案底』
今年10月29日16時27分,富拉爾基區的站臺上,整齊站列著兩排交警。梅裡斯交警大隊、富拉爾基交警大隊的民警們,表情嚴肅,目視著滿洲裡駛來的4192次列車緩緩駛進站臺。
車門打開,一副手銬首先映入眼簾,周工深深吸了口涼氣,看著一個個閃亮的警徽,快速低下頭。王楠帶著嫌疑人,一起走下了火車。
深夜,富拉爾基區刑警隊審訊室燈火通明。喝了口水,周工緩緩說道:『我全部交待,我會盡全力賠償……』走出審訊室,王楠小聲告訴記者,之所以審訊如此順利,原因是『在這之前,我們已經交過一次手,那場智斗,我們取得了勝利。』兩天前,周工終於在海拉爾市落網。初審中,在逃600多天的周工,面對我市兩名交警第一句話就是:『抓我乾啥啊?』『嫌犯十分狡猾,第一次審訊開不好頭,制服不了嫌犯,那麼今後的審訊將十分艱難。』一場智斗無聲無息的打響了……『你有駕照沒?』
『沒有。』
『你開過哪些牌子的車?』
『那個多了,三菱、桑塔納。』
『你開過尼桑沒有?』
『開過啊,我現在開的就是尼桑風度。』
『尼桑帝王呢?!』
『開……開過啊,不過丟了,我已經報失了。』周工一愣,馬上辯解。
『怎麼丟的?』不等周工回答,王楠馬上接茬說道:『周工,你當時車裡有幾人我們都知道。有個女的對不對,和你是男女朋友關系,對不對!』
……
安靜得能聽到表的滴答聲,審訊室裡出現了數秒的『真空』。
反正不是我開的車。』周工小聲嘟囔出這麼一句話,語速自然,露出無辜的神情。
『不是你開的,你太小瞧我們交警了!』王洪笑著從王楠手裡拿出一張照片,面色突然一沈,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周工,你——看——這——是——誰!』
片是收費站監控器拍到的,而這個收費站是交警們按照一年前在肇事車裡找到的那個收據上找到的。經過技術處理,照片十分清晰,坐在駕駛位上的男子正是周工。
『俺做夢也沒想到,大海撈針的案子,居然能讓你們交警給破了!』死者家人說,隨著時間一天天地流逝,他們對破案失去了希望。
沈冤得雪後,死者家人不禁感嘆:法網恢恢終不漏,交警也能破命案寫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