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10月3日訊6月14日晚,綏芬河市外來務工人員蔣海左等右等,也不見出去上廁所的妻子王琴回來。『怎麼這麼久?』隨著時鍾滴滴答答的流逝,蔣海的心愈發發慌。他安頓好熟睡的女兒,起身離開出租屋。可是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不見妻子的蹤影。後半夜,困意來襲,蔣海打算小睡一會兒,沒准醒來時妻子就會回來。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和妻子已從此陰陽相隔。
妻子離奇失蹤 樹林驚現女屍
『民警同志,我媳婦不見了!』6月15日上午9時20分許,預感事情不妙的蔣海帶著哭腔來到綏芬河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報案。當晚,睡了一個多小時的蔣海醒來後發現妻子還是沒回來,凌晨3點多,他又去妻子的單位、朋友處找了一遍仍沒有音訊,最後在公用廁所附近發現王琴所穿的拖鞋,拖鞋上面還有血跡。天大亮後,6月15日早上7時許,蔣海又發現在公用廁所附近地面及堆放的板材上有大量血跡,令他越想越害怕,頭腦發懵,眼前一黑。
接到報案後,綏芬河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與建設邊防派出所民警迅速二中附近平房區姜大海的家。經過詢問,蔣海和王琴夫婦家住林口縣刁翎鎮,四年前夫妻二人帶著孩子來到綏芬河一家木材加工廠打工,夫妻倆平日老實能乾,沒有與人結下怨仇,28歲的王琴作風正派,沒有與什麼人有過瓜葛。根據蔣海提供的線索,經初步檢驗,拖鞋和現場留下的血跡為人血。10多名民警立即從公用廁所出發,展開地毯式搜索,最後根據現場遺留下的血跡,在距離廁所七八米遠的一片松樹林中發現一具赤裸的女屍,雖然屍體頭部已血肉模糊,但蔣海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妻子。一陣慟哭過後,技術人員立即對拋屍現場進行勘驗。經屍體檢驗,辦案人員發現被害人生前系被他人用斧頭多次擊打頭部直至死亡,並且死後遭到了暴徒的強奸,隨身衣物被翻過。是什麼人如此殘暴變態?接觸過形形色色案件的刑警們也不禁氣得直咬牙根,大家發誓要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十二天走訪偵查 運煤車裡緝拿真凶
蔣海夫婦所住的平房區,80%都是外來務工人員,為了盡快破案,綏芬河市副市長、公安局長劉德勝立即組織20名民警成立專案組,並將此案立為重大刑事案件進行偵查。民警們先後在案發地周邊采集4000餘份壯年男子的血樣、指紋與現場遺留線索進行比對,經過10多天的走訪、比對和分析,一條線索引起了專案組的注意,案發後,在二中東側一平房區租房子的外來人員張玉成不知去向,手機長時間關機。
經查,張玉成戶口所在地為穆棱市八面通鎮,今年5月份來到綏芬河,在一家木材加工廠做裝卸工。經進一步了解,該人有作案時間,並且案發後行為反常,四處借錢籌資並已離開綏芬河市不知去向。專案組經分析研究,確定該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民警先後趕赴八面通鎮和張玉成家現住地林口縣建堂鄉,不見其蹤影,家裡人也和他失去了聯系。7月1日端午節當天,專案組得到消息,張玉成正在牡丹江市火車站站內,趴乘一輛運煤列車正在往哈爾濱潛逃,民警立即驅車前往哈爾濱市堵截。路上,民警進一步獲悉,張玉成趴乘的是由牡丹江發往哈爾濱南站的運煤車,到達哈爾濱南站的時間是7月1日中午11時26分。民警立即與哈爾濱鐵路警方聯系,在兩地民警的緊密配合下,當天上午10時左右,隨著運煤車到達哈爾濱南站鐵路貨場,第26節車廂煤塊當中的張玉成也被暴露出來。警方立即將正欲跳車的張玉成抓獲。
經審訊,犯罪嫌疑人張玉成對殺害王琴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並在其指引下將被害人的褲子及作案工具斧子找到。
夫妻吵架惹惱 殘忍傷害無辜
今年27歲的張玉成,平日裡游手好閑,愛好酗酒賭博。先後在河北、沈陽、天津等地打過工。兩年前在天津一飯店打工期間,與王小鳳相識,兩人回到林口後結婚,婚後生下一子,如今已19個月。由於張玉成平日好吃懶做,不願務農,去年本來豐收的黑小豆,卻因為他收割不及時,一場大雪過後,百畝良田顆粒無收。妻子對他失去了信心,一氣之下帶著兒子回了七臺河市的娘家。為了養家糊口,今年5月份張玉成一個人到了綏芬河打工,但到綏芬河後,張玉成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賺錢的材料,做小買賣沒本錢,打工又太累。獨身一人的他,沒有了約束,也沒有了經濟來源,好在當地還有親戚和朋友,他便每天東家蹭口飯,西家蹭頓酒,偶爾到工廠做裝卸工。
6月14日晚,張玉成到朋友家喝酒,和妻子通電話時,妻子表示孩子連奶粉錢都沒有了,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便提出了離婚。兩人在電話裡吵了起來。掛了電話,張玉成連喝了1斤多白酒及兩瓶啤酒。喝完酒後他越想越來氣,就出門閑逛想做點事發泄發泄。他從出租屋裡拿了房東的一把斧子,來到曾經有過積怨的一位包工頭家,准備砸其停在路邊的出租車泄憤,但當時8點多鍾,路燈通明,街上不時有行人,使他沒有機會下手,一氣之下他跑過去把出租車的一側倒車鏡掰掉。當他回到出租屋附近的公用廁所方便時,發現女廁內有人,遂起歹心。此時,從廁所走出的王琴萬萬沒想到會大難臨頭。張玉成尾隨王琴幾步後,趁其不備用斧頭將其打倒在地,聽到王琴痛苦地呻吟,一時心慌的張玉成又用斧子和磚頭連擊其頭部多下,然後將奄奄一息的王斯琴拖至附近的松樹林內,當他翻遍王斯琴衣兜纔找到7塊錢零錢後不由得大呼倒霉。這時,張玉成看到王琴衣著單薄,他便殘忍地制造了一起搶劫、殺人、奸屍的變態慘案。
辦案民警告訴記者,案發至今,被害人王琴6歲大的女兒仍不知媽媽去世的消息,民警每次上門調查時,她都會哭喊著要找媽媽,令人痛心。
【對話嫌疑人】『我沒臉見家人』
8月17日,筆者在綏芬河市看守所見到了犯罪嫌疑人張玉成,距離案發已經兩個多月,經過這段時間的反思,張玉成表示他已經深刻意識到事件的惡劣和嚴重性,他不禁流下悔恨的淚水,更對自己令人發指的齷齪行為捶胸頓足。
筆者:制造如此惡劣的案件,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張玉成:當時我頭腦發懵,一片空白,就想著要弄點事發泄。女人都愛慕虛榮,男人沒有錢就想跑,所以特別恨女人,自己當天就鬼迷心竅地把怒火發到別人的身上。
記者:你知道被你殺死的不僅是你的老鄉,還是一個六歲孩子的母親嗎?
張玉成:不知道,我連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一想到孩子我就受不了,我也有孩子,可我沒資格去見他,想他,我破壞了她的家庭,也毀了我的家庭,腸子都悔青了,希望能在經濟方面給她的家庭一些補償。
筆者:你進來這麼久,家裡人來看過你嗎?
張玉成:不知道,現在也不讓探視,我不想見他們,因為沒臉見。
筆者:如果能給你出去重新做人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張玉成:不可能了,我的行為我知道會怎麼判,我只想對我的母親、哥哥、妻兒們說一聲對不起,對她的家人說一聲對不起,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彌補。(文中人物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