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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情侶殺人逃亡七年被捕 揭開坐臺女死亡謎團
2011-06-10 10:12:34 來源:東北網-新晚報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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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嫌疑人張淼(中)被押解回哈爾濱。

犯罪嫌疑人歐陽俊太接受記者采訪。

  東北網6月10日訊 日子本是一張張白紙,寫上去什麼,白紙上便有了什麼。

  『2011年5月23日,直至追溯到7年前,卻是被兩個人在自己的人生日記上,寫滿了殘暴、血腥、迷亂、悔恨、痛苦、絕望……』這是南崗警方破獲『2004.12.12』入室搶劫殺人案後,南崗公安分局刑偵一大隊大案中隊中隊長王海龍對記者說的一番話。

  A.床下找毛毯竟摸到一只手

  命案發生的時間是2004年12月7日,報案人是闞九林(化名)。

  闞九林是某臺資公司黑龍江分公司的職員,他和女友艷紅(化名)住在南崗區紅領巾街22號一單元3樓2號。當日早8時,闞九林從該樓另一單元的女友處過宿回來拿運動包時,看見艷紅在睡覺。就開車上班去了。

  中午時,他打電話給艷紅,對方沒有接聽。下午,電話還是沒有接聽。

  當日晚上10時回到艷紅的住處,闞九林見艷紅沒在家。他本來想要艷紅晚上陪自己的。懊喪的闞九林上床睡覺時,發現枕頭處有一攤血跡,他以為這是艷紅來例假所致,氣惱地扯掉床單就睡覺了。

  過了兩天,艷紅的幾個『同事』打電話問闞九林,艷紅這幾天怎麼沒有上班。隨後,幾人又來到艷紅住處查看,艷紅的衣物都在,手機、項鏈卻不見了。闞九林仍認為艷紅是和別人外出了。

  12日晚,闞九林下班回到艷紅住處睡覺時,感覺室內冰涼,就想再加一層毛毯蓋上。伸手去床下翻找時,摸到一個黑色大號旅行袋。拽了一下沒有拽動,就雙手一起拽,卻抓到了一只冰涼的手,慘白慘白的,像是女人的小手……闞九林嚇得哇哇怪叫,連滾帶爬地跑出門外……

  B.手機卡牽出來一對男女

  死者正是艷紅。據南崗公安分局刑偵一大隊大案中隊偵查員叢峰和王鈞查實,艷紅,1981年生人,吉林省公主嶺人,2000年來哈市,暫住於南崗區紅領巾街22號一單元3樓2號。是一家夜總會坐臺小姐,經常出入高檔酒店從事賣淫活動。經警方室內檢查,艷紅屍體呈腐敗狀,下身裸體,不排除有過性侵犯。雙手被捆綁,頸部勒痕,屬窒息性致死。另外,艷紅的手機、白金項鏈不見了,在銀行存的20萬元錢被分4筆提走。

  警方現場勘查後分析,門鎖完好,熟人作案的可能很大。對其中一家銀行的取款錄像分析,嫌疑人為女性,該人有北京口音,但不是純正的北京人。

  經過對闞九林的8位朋友了解,證實了闞九林所述,他和艷紅僅僅是性伙伴。艷紅賣淫,而且還有其他男友,闞九林也有自己的女友,互不乾涉。而艷紅只是讓闞九林付房租而已。

  『北京的張姐曾在案發前兩天打電話管艷紅借錢。』警方對艷紅的20多名『女同事』排查中,『女同事』汪某透露了這一情況。

  通過對『張姐』側面了解,情況著實令人振奮:『張姐』本名張淼,她和男友歐陽俊太在北京做陶瓷生意。她是4年前在鞍山坐臺時和艷紅相識,關系一直不錯。艷紅每次去北京都找張淼。在艷紅家有一張艷紅和一女子在天安門廣場的照片,汪某說那女子就是張淼。

  12月18日,南崗公安分局刑偵一大隊大案中隊偵查員叢峰、王鈞等人到北京對張淼進一步調查獲知,她是1976年生人,男友歐陽俊太是1975年生人,他們都是鞍山人,二人在北京做陶瓷生意,一直不景氣,歐陽俊太嗜好賭博,欠下大量賭債。經張淼在北京的租住房主辨認,張淼很像取款錄像中女嫌疑人。二人12月離開租住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其後,一個自稱張淼哥哥的人把房屋裡的物品清理變賣了。

  進一步的情況是,2000年,歐陽俊太與張淼投奔北京的同學鄧某,加入鄧某的潔具公司。12月5日,歐陽俊太和張淼到公司結賬後突然去向不明。

  至此,南崗警方確定,『12·12』特大入室殺人搶劫案嫌疑人為歐陽俊太、張淼。

  C.惡魔男女逃到了哪裡

  抓捕行動迅速展開。12月17日警方獲悉,歐陽俊太在威海出現,偵查員叢峰和王鈞火速趕到威海。但歐陽俊太又消失了。

  根據兩名嫌疑人行蹤不定的狀態,警方決定對其所有親屬、社會關系摸排布控,獲知張淼和歐陽俊太作案後,曾在12月20日回到鞍山,看望父母後,僅待了一天,就回北京了。但是,警方調查後,確認二人並沒有回北京,而是到了河南許昌,找到張淼的哥哥張鑫,將19.5萬元錢交給張鑫,讓其轉交給張淼的父母。以前歐陽俊太多次讓張淼以做生意為名向父母和親屬借錢賭博,結果都輸光了。後來其父母和親屬不斷催要,二人窮凶極惡,產生了殺人搶錢的動機。

  南崗警方組成追捕小組,多次奔赴煙臺、威海等地,但是,幾年過去了,歐陽俊太和張淼仿佛地遁了一般不見蹤影。

  D.商場失利賭場更慘

  歐陽俊太和張淼是情侶關系,歐陽俊太不准張淼再到夜總會當坐臺小姐,在2000年時讓她跟自己一起去北京做建材生意。

  但是,投奔同學的建材公司做建材生意期間,歐陽俊太的收益和他當初預想的相差甚遠,每個月纔二千多元錢,除去房租、吃喝等支出所剩無幾。思來想去,他們又在同學的公司預支了一部分錢,讓張淼開了一家箱包店。本打算兩條腿走路肯定會比一條腿走路好不少。可是,這回的結果卻是,剛剛開張的一個月箱包店還算紅火,接下來,張淼的箱包店賺的時候僅僅是每月不足千元,賠的時候竟達到二三千元,最終成了個賠錢的行當,讓倆人整天愁眉不展。

  以前,他從公司下班後,要經過一家游戲廳。看著總有人出出進進的,他也好奇地進去玩過幾把,輸贏都是小零錢,就是圖個解悶兒而已。但是此時的歐陽俊太又走進去了。

  頭半個月的結果,他贏了7000多元。歐陽俊太不禁狂喜:總算找到來錢的道了。其後,他的賭注都是特別大。而游戲廳的老板見了他,都跟見了親爹似的。

  這回的結局比開箱包店要慘得多:不到一個月,歐陽俊太輸掉30多萬元。這些錢,一部分是自己的本錢,大部分是他讓張淼以做生意的名義向她家裡及親屬借的。

  日子僵來僵去,張淼說實在不行就去找艷紅一起坐臺掙錢還債。歐陽俊太卻說,開始就是不想要她做那個行當,纔要她來北京的。

  歐陽俊太想到了艷紅。他倆曾向艷紅借過幾次錢,每次都幾千甚至上萬,艷紅都很爽快。一天,歐陽俊太把搶艷紅的想法跟張淼說了,張淼被嚇了一跳,罵歐陽俊太是畜生。但是,又過了一個多月,張淼眼見自己的生意依舊賠錢,歐陽俊太的生意也不見起色。當歐陽俊太再一次跟她『商量』那個『想法』的時候,她就點了頭。

  E.為還賭債不惜欠下血債

  2004年12月5日,張淼給艷紅打電話,說要去哈爾濱市看看箱包市場的生意。然後登上了來哈的火車。

  7日,他們先買了一張電話卡,之後到了一個市場,買了一根三米長的繩子,兩副黑色的棉線手套,還有一個大號的黑色旅行袋,買的時候就考慮能裝下一個人。另外還有一把單刃的彈簧刀。

  歐陽俊太和張淼從市場出來,張淼就給艷紅打電話,來到南崗區紅領巾街22號,當時艷紅下樓來接他倆時,歡天喜地的樣子,還說晚上要去酒店請他們吃飯。

  三個人就在艷紅家說了一會兒話,其間,艷紅還說歐陽俊太,怎麼進了屋還不摘手套啊。歐陽俊太支吾了幾句,側臉一看,張淼沒有戴那副新買的手套。

  此時,歐陽俊太渾身戰栗,呼吸急促。乘艷紅轉身取水壺要給他們填水的當口,歐陽俊太猛的起身把艷紅撲倒在床上,身子壓著艷紅,左手捂著她的嘴,右手拿著彈簧刀逼在艷紅的臉上。

  張淼看見歐陽俊太把艷紅撲倒的一剎那,她嚇哭了。也就是撲向艷紅的一剎那,歐陽俊太也猶豫了一下,但是,他已經控制不住了。

  歐陽俊太要艷紅趴在床上,讓張淼過來把艷紅的手綁在身後。張淼從歐陽俊太的兜裡拿出繩子和他一起把艷紅的手綁上。這時,張淼哭得更厲害,歐陽俊太就要張淼到客廳呆著。張淼轉身出去,並且把門關上了。歐陽俊太問艷紅:『你有多少錢?你的銀行卡密碼是多少?』艷紅哆嗦著說,她的銀行卡裡有二十多萬存款,並說出了銀行卡密碼。歐陽俊太看見艷紅的錢包就放在床頭,他把裡面的銀行卡抽出來交給張淼,張淼出去後十多分鍾回來說銀行卡密碼正確,卡裡面有二十多萬,然後轉身到客廳去了。

  歐陽俊太的一條腿壓在艷紅的後背上,用繩子勒住她的脖子,用力往上勒,逼問艷紅還有沒有錢,不說實話就勒死她。這時,被堵住嘴的艷紅用腳使勁敲擊地板,她一敲歐陽俊太就慌了,就用力勒她的脖子,直到她吐了兩口血,不再掙紮纔松手。

  歐陽俊太把張淼叫進屋裡,一起把艷紅的屍體塞進旅行袋,又把旅行袋塞進床下。之後他倆把床單整理了一下,把屋裡值錢的東西翻出來:一塊浪琴牌女士手表、諾基亞手機一部、一塊假女士伯爵手表、隨身背包、一個錢包。錢包裡有100美元、2000元人民幣、1000元港幣。

  因為艷紅的卡就是建設銀行的,他和張淼離開後打車去了4家建設銀行,張淼拿著艷紅的身份證分別把卡裡的錢都取了出來。

  然後他們先去了天津,之後去鞍山張淼姐姐張茹那住了一宿,跟張茹說過年不回鞍山了。之後他們到許昌張淼的哥哥那裡,給了張鑫19.5萬元錢,讓他把錢轉給張淼的父親。之後他們去了煙臺和威海,最後他們去了鄭州。

  F.血債讓他們生不如死

  在青島和威海隱藏了近一年後,倆人覺得不夠安全,就跑到鄭州的金水區豐慶路青年易居小區落腳。

  歐陽俊太在一家網吧跟網管買了一男一女年齡相仿的兩個身份證,然後就在夜市做起了地攤生意,賣一些價格低廉的耳環之類的飾品。每天都會有一二百元的收入,生活還算穩定。

  6月7日,面對記者的提問,歐陽俊太說:『無論白天還是夜晚,幾乎時刻都在為血腥的行為惶恐不已。常常是吃著飯的時候,就停住了筷子,眼神迷離;常常是夜裡噩夢一個接一個地湧來,嚇醒的時候,卻見另一個根本就沒有睡,歪在沙發裡耷拉著腦袋木頭一般地一動不動。』

  『見到警察迎面而來,能躲就躲,躲不過去,就瞅著地面挺過去。每逢年節,打工的人都回家與親人團聚。他們怕被鄰居懷疑,就找個不遠不近的地方游蕩幾天再返回來……』

  這樣的生活過得越久,內心的壓力就越發沈重。

  於是,爭吵開始了。什麼碗沒刷乾淨,什麼賣錢額差15塊錢了……他們的吵罵昇級的時候,歐陽俊太有時都會操起菜刀怒不可遏地掄幾下。好在他都沒有像對艷紅那樣失控下手。

  一貫不怎麼喝酒的歐陽俊太開始喝酒了,沒有多大酒量,二三兩灌下去腿腳不夠靈便,喝上半斤就得歪歪斜斜地幾乎爬回家。

  張淼更恨歐陽俊太把自己拖下了水,讓自己活得像女鬼一般。而新添的折磨還有歐陽俊太對他的提防和監視:歐陽俊太要求她每天必須在他的視線之內,就連一個人就可以上來的貨,也得兩個人一起去批發市場,拎回來的無非就是一兩口袋的飾品。

  張淼於2011年5月22日給哥哥張鑫打電話,要他轉告哈爾濱的警察,她殺人了。

  5月23日下午5時許,歐陽俊太和張淼拎著貨來到樓下,准備去夜市擺地攤。從身邊經過的幾名男子突然把他撲倒在地。歐陽俊太還以為是搶東西或打架的呢,所以就罵罵咧咧地掙紮。可當他聽到其中一人用東北口音問道:『這回你應該心靜了吧?』『是,我這回心靜了。』歐陽俊太想都沒想就這樣回答道。

  記者問張淼為什麼投案,張淼說:『我跑累了。』

責任編輯:強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