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油條哥”炸著金燦燦的油條 東北網記者 隋洪波 攝
編者按:“新生代農民工”主要是指當前活躍在勞動力市場上的20世紀80年代、90年代出生的農民工群體,目前約有1億人。他們生長在農村,卻不迷戀故土,對農業生產並不熟悉;他們工作在城市,渴望融入城市社會,卻難以紮根城市。與父輩相比,他們找工作不光看工資待遇,更看重工作環境和職業發展,但不少人缺乏技能,同企業崗位的要求對接不上。如何做好新生代農民工工作是一個全新的課題。2010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要“采取有針對性的措施,著力解決新生代農民工問題”。
對此,記者采訪了身邊的基層百姓。在親身體驗3個多小時的忙碌洗發染發工作,在清晨5:00-7:30,晨風中叫賣油條的過程中,記者深切體驗到了剛剛進入城市的“理發弟”和已經在城市生活很多年的“油條哥”艱辛勞動,同時也感受到了這些農民對理想的追求,對家庭的守望,對生活的期盼。
【走基層】新生代農民工“油條哥”:一天賣300根!
東北網8月31日訊(記者 隋洪波)清晨,天空灰蒙蒙。街道寂寥,偶爾行人開門開鎖的聲音打破哈爾濱道裡河松小區清晨的寧靜。
“我在這邊賣油條纔兩個月。”油條哥,停下手中炸油條的大筷子,““我去廣東做過面點,後來到了牡丹江,然後來到哈爾濱。我在一些大超市做過面點,得過技能競賽獎!”
油條哥,毛鐵鋼,28歲,齊齊哈爾伊安縣紅星鄉人。
小伙子,陽光健康,微微古銅色的肌膚,黑白相間T恤衫,軍綠色短褲,一雙戶外深褐色兩棲鞋。雖然有油污,卻顯得乾淨利落,有一種“哥”的氣質。“我在紅星中學上過學——那是航天員讀中學的學校。”
小伙子,微笑了一下。即是有對家鄉航天英雄的崇敬,又帶著一絲絲對英雄的向往。
“我和我女朋友是在家樂福超市工作時候認識的,我們都是做面點工作的。結婚時,家裡湊錢幫著在農大附近買了一間50平米的房子。結婚以後,她照顧家就不出來工作了。現在,我孩子4歲了,是個小男孩,她就一直在家照顧孩子,沒時間幫我。”油條哥,邊炸著油條,邊說。在他攤位的旁邊,就是那一輛黑色的自行車。車把上沾著一根綠色的青草,車梁已經陳舊可見。“有時候,我騎50分鍾的自行車回香坊的家。”
“家在香坊路途太遠了,我在豆漿店租了個地方。這樣,每天可以3點多的時候起床,收拾准備工作,5點開始炸油條,可以賣到8點30分。”
“小伙子,多辛苦。我真沒見過一個人忙裡忙外的。看你手臂上的傷,是油燙傷的吧?”一位穿紅外套的大嫂,邊買油條邊關切地說,“掙的都是辛苦錢,不容易。”
“師傅,來4根油條。”一位戴安全帽的年輕人,帶著略顯疲倦的面容說。
“給我來兩根。”一個穿褐色短袖T恤衫,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一手拎著一個書袋子,一手指著攤上的油條說。
“小伙子,幫我稱幾根。”戴著一副眼鏡的老大爺,兩手背在身後,拿著報紙說。
“稍等,等30秒,新的馬上就好。”油條哥,看了一下只剩下1根油條的筐。快步返回豆漿房,來到自己租的那部分面案前,熟練地切下一塊醒好的面團,刷上油,操起鋒利的切刀,前後微微一壓,一塊粘性質感的面被切開。不到1分鍾,一整塊面被切成8小塊。油條哥輕快地把相鄰的兩塊面疊在一起,用細棍輕輕一壓,轉眼間,4塊長方形的面團整齊擺放在盤子中。
抻開面下入滾燙的油鍋。濺起陣陣油花,面迅速蓬松舒展開。原先看著很拘謹的一團面,變成了相連的兩根油條。30秒後,金燦燦,黃橙橙的油條已經擺放出來。
“微微脆,外酥裡軟,味道正好。”油條哥,給一位老大爺遞過油條時候說。大爺將事先准備好的錢,放到了紙盒中,“小伙子,4根油條外加一杯豆漿,一共3元4角,錢,我放這裡了。”
油條哥,微微點頭,“您慢走。”
一個人忙切面忙炸面,緊張忙碌卻很有節奏感。錢,顧客自己放在紙盒,自己找零。油條自己夾自己選。“大的1元一根,小的5角一根,如果過稱,5元一斤。”
2個多小時過去了,油條哥依然忙前忙後。微微絡腮胡下掛著汗珠,臉頰不小心沾著面粉。
6:40分,3鍋,24根油條,5分鍾之內賣完。
7:30分,最熱的買早餐的時間點,卻只有2個行人來買。
“不好判斷,時有時無,找個好地點,多賺錢。”那個紙盒,裝著散落的零錢。5:30到7:30,油條哥大致數了數,“120多元,除了費用,能賺80元吧。”
“油條大概一天能賣300根吧,加上賣爐箅子,一個月能賺3000元,還算湊合吧,還得找個好位置。”油條哥又自言自語了一句,“位置太重要了。”
“下象棋,真的很臭,但是還下。”油條哥業餘生活很平淡。“抽長白山煙,騎一輛二手市場淘來的單車,一周回香坊的家兩次,見見愛人和4歲的孩子。”
“朋友聚會不多,都各自忙各自的。你看我這一攤子,切面,炸面,沒時間出去。”
旁邊的麻辣小店傳來了流行歌曲“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希望。我相信青春沒有地平線......”淡淡飄過來的歌聲,縈繞在翻滾的油鍋,飄過陣陣的油香,油條哥,重新放進了面,新一鍋的油條伴隨著滾燙的油香砰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