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救治中毒者

　　生活報8月5日訊 九年前的8月4日，齊齊哈爾市北疆花園小區一處正在施工的工地上挖掘出5個鏽跡斑斑的金屬桶。在隨後的十幾個小時內，這5個裝有化學毒氣的金屬桶引發了齊齊哈爾市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化學毒氣傷人事件，造成43人中毒，1人死亡。下個月，事件中的受害者起訴日本政府一案將進行二審宣判。

　　近日，記者尋訪了這些毒氣受害者。調查發現，這些受害者的身體受到了毒氣永久性的傷害，而他們的生活也從此被改變。

　　毒氣致1人死亡43人受傷

　　夕陽籠罩下的齊齊哈爾市北疆花園小區，三五成群的孩子正在小區的停車場前嬉戲。崔金山用手指向了停車場的方向。

　　受害者崔金山介紹說，就是這個樓的西側那個頭上，現在是個地下停車場，金屬桶是在這個范圍之內挖出來的。

　　九年前，這裡還只是一片建築工地，從這裡被挖掘出來的五個鏽跡斑斑的金屬桶，成為了包括崔金山在內的許多人的夢魘。後來證實，這5個金屬桶裡裝的正是抗戰時期日軍遺留下來的毒氣——芥子氣。在隨後的十幾個小時內，這五個金屬桶引發了齊齊哈爾市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化學毒氣傷人事件，造成43人中毒，一人死亡。

　　生活從此被改變9年後傷疤猶存

　　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之後就再沒有被關上。經過平均兩到三個月的治療，43名中毒者陸續出院。出院時每人拿到了一張單子，上面寫著“臨床治愈”。

　　崔金山稱，臨床治愈不屬於完全治好，人說你們後遺癥指定是有了，就是給個臨床治愈證明，臨時證明就可以出院了，不行了再進來。

　　她叫牛海英，九年前在自己開的廢品收購站裡接觸到了裝有芥子氣的金屬桶。練過舉重的她，如今說上幾句話就要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喘一喘。因為中毒而遺留的傷疤至今依稀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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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力減退後遺癥將伴隨終生

　　接觸過芥子氣的受害者普遍出現記憶力減退，免疫力低下，神經、內分泌系統紊亂等後遺癥。這些後遺癥將伴隨他們終生。

　　受害者楊樹茂說，現在病痛整天折磨你，坐立不安。這玩意不像別的疼，這傷口沒有好的時候。

　　從接觸到芥子氣開始，這些受害者再沒離開過藥物。

　　然而有些傷痛，無藥可醫。

　　一名受害者說，像2003年剛開始人們躲sars，我們辦事啥的都不願意給你辦，怕你傳染，你說話嘮磕都離你遠點，你上浴池都不讓你進去。跟人反駁有啥用，沒啥反駁的。

　　反駁沒用，也是因為對於這些喪失勞動能力的受害者來說，更緊迫的問題是生計問題。

　　救濟杯水車薪

　　對日訴訟仍在拉鋸

　　一名受害者稱，出院給我補助了十多萬塊錢，頭三四年就花掉了，因為頭三四年這個病它總折磨你，就恐慌住院，等到後期這院也住不起了，就是哪疼買點藥，因為我是農村戶口，那個農合基本上不解決問題，我現在這四五年都沒上醫院，就哪疼買點藥吃了得了，也不敢住院，現在住不起。

　　日方對於8·4事件的處理，除了化學武器以外，還包括了泄漏化學武器造成的對於當地中國公民的人身傷害的補償。但與終生伴隨，隨時發作的後遺癥相比，這筆救濟杯水車薪。“8·4”受害者基本都是農民工，或者城市勞工階層，文化程度不高，沒有醫療保障系統，後遺癥反復發作及後續治療等沈重的壓力成為了每一個受害者必須要面對的難題。

　　2004年，8·4事件受害者及家屬向日本政府遞交訴訟請求書，要求日本政府賠禮道歉，給予受害者生活保障，清除遺留在中國的所有化學武器。一審判決中，日本地方法院承認了遺棄化學武器的事實，以及因此對中國公民造成的傷害，卻以8·4事件是“個案，做不到優先調查處置”為由而免除了日本政府的責任。受害者不服判決，隨即上訴。對日訴訟的拉鋸戰至今仍在進行。

　　受害者家庭

　　因芥子氣而改變

　　九年裡，每一個受害者，每一個家庭都因為芥子氣而改變。受害者牛海英因此離了婚、受害者楊樹茂的子女被迫輟學打工補貼家用、而當年受害者中的未成年人也都因此無法繼續學業。只有崔金山與他們稍稍有些不同。崔金山的女兒今年順利考上了哈醫大的研究生。而這樣的選擇也與芥子氣有關。

　　向記者展示手機裡存著的女兒的照片時，崔金山臉上終於綻放了笑容。那是當天下午，他唯一高興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