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日,當醫生告知蔡亞洲,他的女兒瑤瑤體內的白細胞上昇的時候,這個27歲的90後父親的眼圈瞬間紅了。骨髓移植手術後,目前都很順利,患再生障礙性貧血的女兒也許真的要痊愈了。瑤瑤今年5歲8個月,發現白血病已經快五年了。為了給女兒治病,蔡亞洲賣掉家裡的50公頃地,到毒蛇、猛獸出沒的山上采藥放羊,聽說自己的骨髓可以給姑娘,他叮囑大夫多抽。他說: 『我一定要保護女兒,我向她保證過。』
狠心給孩子灌中藥一家人哭成一團
『再苦再哭,也得治病啊』
蔡亞洲只讀過初中,家住內蒙古呼倫貝爾,7年前和同村的李春香結婚,一年後生下了女兒瑤瑤。當時家裡有50公頃的土地,還有上百只羊,日子過得也算殷實。然而女兒身上總是出現莫名的淤青,而且越來越不愛吃飯。他帶著女兒到天津看病,檢查的結果是再生障礙性貧血,也就是白血病。
蔡亞洲賣了家裡的50公傾地,開始四處打聽治病的方法,天津、河北、河南、山東……只要是聽說哪裡能治,他就會帶著女兒去看病。聽說吃中藥能治白血病,他就按著醫生的藥方給孩子抓藥。
『孩子喝前我都先嘗一口,那中藥實在是太苦了,女兒哭著不喝,我就把著女兒的嘴硬灌。女兒的嘴邊都被碗嗑出血了,孩子哭,孩子媽哭,我也跟著哭,可是再苦再哭,也得治病啊。』蔡亞洲回憶起這些,眼淚成串地落下來。哭過了,也苦過了,如果病真的好了也行,在吃了一段時間中藥以後,孩子的血項又降下來了。
進山采藥放羊被黑熊跟兩公裡
『再危險也要去,女兒等著我呢』
土地沒有了,蔡亞洲只能養羊給女兒賺輸血的錢,可是錢總有缺口。蔡亞洲看到同村人上山去采藥,只要走得深一點,一天掙一兩百塊錢沒問題。蔡亞洲拿著叉子和藥鎬,背上藥簍進山了。 『我雖然沒采過藥,可是只要看到女兒蒼白的小臉,我覺得我什麼都可以學會。』蔡亞洲說。采藥雖然賺錢,卻十分危險。有一次,蔡亞洲在一棵大樹邊采草藥,一藥鎬鏟下去,打在附近的一個蜂窩上,幾百只憤怒的馬蜂向他衝來。蔡亞洲扔了藥鎬、叉子和藥簍就跑,在幾分鍾裡,他的脖子、臉、頭被蟄了幾十個包,兩手腫得像小饅頭。 『我一度感覺自己都快被蟄死了。』蔡亞洲說。十幾分鍾以後,馬蜂飛走了,蔡亞洲再悄悄回來,拿回工具和剛采的草藥。
『在山裡經常會遇到一米多長、白底黑花三角腦袋的毒蛇;還有大野豬在山裡橫衝直撞。』蔡亞洲說,有一次他放羊經過山谷時,發現大約幾百米外有一頭大黑熊,他連忙趕著羊群往村子方向走,大黑熊就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好在黑熊在跟了一兩公裡後離開了。 『那一兩公裡的路太漫長了。』蔡亞洲說。
可是為了給女兒掙錢,第二天他又背著藥簍進山了,因為山裡有草藥;他又趕著羊群進了山谷,因為那裡的草更肥。 『我冒險一個月的錢,能給女兒輸血一次,再危險,我也會去,我女兒等著我呢。』蔡亞洲說。
生二胎救女兒無奈臍帶血不夠
『全家人都有決心,無論如何要救孩子』
2017年初,蔡亞洲聽說了骨髓移植,他和妻子准備要二孩,打算用臍帶血救女兒。他們來到哈爾濱市兒童醫院,醫生說進行血液乾細胞移植能治好瑤瑤的病。可二女兒生下來了,瑤瑤體重已經超過25公斤,臍帶血量不夠。現在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父母與女兒配型,進行骨髓移植。
李春香同丈夫一起來到哈爾濱市,在租住房中照顧剛出生不久的二女兒。她說: 『一直以來,全家人為女兒治病的決心都是一樣的,無論如何一定要救這個孩子。但是我們都覺得抽骨髓會傷身體,擔心會影響丈夫的身體,徹底治好瑤瑤的病還需要好長時間,這個家還要靠他維持。我當時也很猶豫,可是我丈夫很堅決,他一直說,這麼久都走過來了,他要為女兒付出他所能付出的一切,這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事了。』
兒童醫院血液內科主任張為偉說: 『別看小蔡年紀不大,卻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父親,抽骨髓時他一再和大夫說: 「多抽,不用管我,我沒事。寧可多了浪費,也別讓我姑娘不夠用,千萬別不夠用。」我們問他疼不疼,有沒有其他不良感覺,他仍然是在重復著: 「我什麼事都沒有,多抽,都給我姑娘。」』張主任說: 『我們經歷了許多病例,這個父親的言行讓我們這些醫護人員也感動不已。』
女兒吃頓飯餐具消毒就要三個多小時
『為了女兒,我做的一切都有意義』
18日,躺在移植倉內的瑤瑤說: 『我想吃香瓜,還想吃餅。』聽到指示,蔡亞洲樂呵呵地去准備東西。他說,現在女兒體內白細胞數量太少,經不起一點病菌,凡是給她吃的東西要用高壓鍋壓過纔行,她的碗筷要經過消毒劑泡、開水煮、紫外線消毒等步驟,大約需要三個多小時。他看著女兒吃上,就要准備下一頓的飯了,每一天都是如此。
『移植手術最難有三關,第一關是預處理期,要破壞體內原有的免疫系統,稍有感染就有性命之懮;第二關是回輸階段,可能出現排斥反應。但是這兩關已經過去了,第三關就是生長期,目前還需要觀察。通過剛剛的檢測,孩子體內的白細胞由前一天的0.013昇為0.03,增加17個白細胞。這雖然是一個小進步,但是一定程度說明,孩子體內沒有出現排斥過敏反應,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目前看來治愈希望很大。』張為偉主任說。『雖然剛抽了骨髓,但是只要每天能隔著玻璃和我女兒通通話,看著她吃飯,再想到女兒的白細胞在自主生長了,我就覺得一切都充滿希望,我做的一切都有意義。』蔡亞洲說。
記者手記
勇敢堅強責任 一個90後的高貴父愛
父愛是偉大的,而對於蔡亞洲這個90後的父親來說,還要加上『高貴』這個詞。
這個高貴,來源於沒有抱怨,沒有乞求。在很多人眼裡,90後們還是孩子,還只知道自己享樂,不懂奉獻與堅持。但是,正是這個90後的蔡亞洲,讓我們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勇敢,一個父親的堅毅,和他對家庭的責任。在整個采訪中,這個90後的父親一直含著眼淚;在談論女兒的經歷時,他的聲音數度哽咽。而在說起今後的生活時,這個年輕人仍然沒有退縮,沒有放棄,沒有輕吐那個『求』字。
這個90後父親的擔當讓人肅然起敬!蔡亞洲說: 『為了女兒,我什麼都學得會;為了女兒,我什麼都不怕。』於是,他學會了認識各種草藥,他不怕山上的毒蟲猛獸,不怕未來的生活一無所有。為了女兒,他真正在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代表生命一部分的骨髓。
蔡亞洲,你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你的堅強會成為女兒最寶貴的財富。相信她會同樣堅強,相信病魔會在你們的堅強下低頭,相信生活會從此善待你們。我們一起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