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哈爾濱5月12日電 松花江全流域南源踏訪團又踏上了征程,經新發鎮,過太平莊,穿行在田間地頭,經過七拐八繞之後,進入了松花江哈爾濱段的起始點———哈市道裡區太平鎮太平村與雙城市永勝鄉潘家窪子屯交界處。這裡的松花江水在桃花水的『助威』下,顏色渾黃,泛著白沫,緩緩流向哈爾濱市區。
江水為何渾又髒
踏訪團經過一處高崗上的墳塋,江邊灘涂上阡陌縱橫的耕地呈現在記者眼前。記者注意到,因風大地乾,農田不時風過揚沙。距離江邊越近的農田,沙化現象也在加重,車輛經過處更是卷起漫天沙土。據正在田裡打壟的農民李力講,今年比前兩年強,旱得不算厲害。
在此處近距離觀看松花江,窄窄的江流被江心島和黃色沙灘分割成幾條水道。這裡原來是郁郁蔥蔥的大片護堤林,如今已經所剩無幾,大部分被南移的江水吞噬在水中。原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至今,松花江進入哈爾濱市區的江段向南移了約500米,使得原有的固沙林帶和部分農田被江水淹沒,沿岸綠色植被很難成活,該江段已成為松花江哈爾濱段最難治理的地方。
據了解,1998年大洪水過後,江水逐年枯瘦,露出大面積灘涂,當地人便在這裡開荒種地,致使周邊植被遭到破壞,並導致土地沙化嚴重。
江岸沙化,江水變渾。與此同時,10天前,上游冰雪融化帶來的桃花水,瞬間水漲,攜泥帶沙,藏污納垢,使得江邊漂著豆漿樣的混濁物,渾水又添髒。
江魚為啥少又小
從松花江哈爾濱段『源頭』到新農鎮西下坎35公裡長的江段,因沒有防洪堤壩,走在被江水衝刷得異常陡峭的江岸上,踩著松軟隨風『冒煙』的沙土,記者的心繃得緊緊的,生怕被松花江撕出的『大口子』吞噬。記者低頭朝下看時,纔發現沿江的河床已乾涸成平地。在一處靠近河岸的田地頭,記者隨手抓了把泥土,細細搓過後,可清晰地看到土質有沙化的痕跡。
據水土保持專家介紹,除了枯水等自然因素外,水土流失是罪魁禍首。近年來,由於松花江流域水土流失嚴重,造成大量泥沙下泄,不僅破壞了許多既有的水利工程,更為嚴重的是,如今松花江沙灘連片,江底抬高。據哈市水務部門最新測算,目前松花江哈爾濱段江底比上世紀50年代平均淤高40至50厘米。
一位老漢自稱在松花江打了30多年魚,他使用的是密如紗窗的25米長的籠式魚貓,今天一大早剛剛起過一次網。當記者在午後抵達江邊遇到老漢之際,他正准備第二次收網。魚網收起,記者看到老漢的收獲:只有十幾條小拇指粗細的江魚,而最小的魚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內髒。『哪兒有魚呀。』老漢很失望。『這麼髒的水,這麼淺的江,有魚纔是怪事。』老人的自我解嘲,讓人很難相信同樣的這條江,同樣的這一段,在20年前,每年都有桃花水來魚撞網的動人時刻。
江島因何養牛羊
站在高處,手搭涼棚,放眼遠眺,松花江如老者一般,逶迤前行,絲毫沒有大江東去浪滔天的氣魄。
太平糧庫所在江邊很特別,松軟的沙土遍布著牛蹄印,岸邊一艘不大的駁船上布滿了牛糞。這裡是販牛的碼頭?當地騎摩托的王向導告訴記者,這裡的船只可以通往松花江斜對岸的肇東市澇洲鎮,但這個有牛糞的船卻通往江心島。這個江心島是一個半月形,上面放養了好幾百頭當地人俗稱的火牛,也就是肉牛。此外,還有當地人在島上放羊。
通過幾位當地人的介紹,記者了解到,前些年當地人也嘗試著在島上開荒種地,於是島上茂密的柳條通變成了當地人的燒柴和籬笆,但島上薄薄的頭皮土,一翻土就露出了黃沙,於是當地人就利用島上的青草放牧。沒有大水的時候,可以解決肉牛半年的口糧;遇有大水的時候,就用船只運回牛羊圈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成了自然而然的想法。可記者還聽到這樣的美好,也就是30年前,江心島還是水禽、狐狸和狼的天堂。人來了,鳥飛了,獸沒了,失去了平衡的島上環境,勢必會化作漫天黃沙遮天蔽日。
水土流失正加劇
踏訪團沿江一路踏行,不時可以看到岸邊的沙山,江邊的挖沙船和安營紮寨的賣沙房,這樣的情形就發生在水土流失的江南。
離開松花江哈爾濱段『源頭』,幾經輾轉,在疾雨初歇的間隙,踏訪團來到了位於繞城高速路上的四方臺斜拉大橋。這座松花江哈爾濱段的第四座大橋,全長1268米,總造價約3億元。日前,松花江南源踏訪團曾在被譽為江城的吉林市踏訪,對這個城市印象深刻的是十來座氣勢不凡的跨江大橋。和吉林市相比,哈爾濱目前還只有四座大橋連接松花江南北兩岸。
站在現代氣息十足的斜拉橋上,望著蜿蜒流向哈爾濱市區的松花江,流緩江窄,江水在藍天映襯下,水天一色;忽而烏雲密布,江水又變成了灰色;但踏訪團取到瓶中的水樣卻是沙樣的土黃。在窄窄的江面上,仍不時有挖沙的塔吊闖入眼簾。
建設家園需要物資,沙子同樣必不可少。可是,像松花江哈爾濱『源頭』江段那樣,一方面自然的力量驅使著江岸南移,一方面當地人卻還在南岸挖沙,令踏訪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種自掘墳墓的短視行為是否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