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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華日軍在孫吳勝山要塞的第二衛兵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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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華日軍在孫吳勝山要塞的步兵警備中隊營房遺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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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華日軍在孫吳勝山要塞的警備中隊營房內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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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華日軍在孫吳勝山要塞的指揮中心遺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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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華日軍在孫吳毛蘭屯野戰陣地地堡遺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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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華日軍在孫吳的軍人會館遺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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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華日軍在孫吳的裝甲列車。(資料來源:孫吳侵華日軍罪證陳列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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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一處處兵捨、碉堡、戰壕,是侵略者的罪證,戰敗者的諷刺
13日清晨,『勝利之旅』采訪組從孫吳縣城出發,向東40公裡,駛向小興安嶺北麓的勝山要塞。
靜謐的勝山,一處處戰火燃過的廢墟,提醒著我們,這裡曾是一塊兵戎刃血之地。
孫吳縣文史館館長何萬明和副館長呂長江引路,我們在山間荒草叢生的小路前行。一入山口,眼前是一個水泥堡壘:第二衛兵室,它座北朝南,北身被山體掩埋。當年,進入勝山要過這樣的三道卡子。
一連下了十多天雨,山路泥濘,車行艱難。記者棄車沿山而上,行至一座半地下建築前,這是步兵警備中隊本部,當時在這延長約55米的營房內,住著日本關東軍士兵300多人。
何萬明向記者介紹,駐紮勝山要塞的侵華日軍,最多時有1200多人,全稱為日本關東軍694部隊44師團269連隊第五國境守備隊,簡稱:『五國守』。在勝山方圓20多公裡的群峰和低谷,布滿碉堡、軍壕、倉庫、兵捨……形成所謂防御和伺機進攻蘇聯的北部正面軍事工程。
我們在野生灌木叢中行進,深一腳淺一腳。在陣地中心"亞雷高地",每隔20米直線分布著四個炮臺遺址,附近還有一排六個小炮臺群。而主陣地指揮部,隱藏在山的腹部,一年前還是一片廢墟,現在正在清理修復。由手電筒的微弱光亮指引,我們蹣跚穿過約70米長黑暗而潮濕的通道,邁上23級臺階,從勝山的最高峰上鑽出,遠望,10公裡外的黑龍江從西向東流過。
東方馬其諾防線並非固若金湯。1945年8月9日至21日間,蘇聯遠東紅旗兵團及黑龍江艦隊從江的對岸發起攻勢,龐大的軍事工事沒有阻止日本軍國主義最後覆滅的命運。
如今,我們眼中的殘骸遺跡,成為戰敗者的諷刺,侵略者的罪證。
要塞三千死難勞工魂歸何處
午後,我們踏查距勝山主峰約10公裡的『毛蘭屯野戰陣地』。
在方圓1公裡內,散落分布著14個碉堡殘體,各碉堡之間是密如蛛網的戰壕,還依稀可見。向殘留的碉堡射擊口看去,仿佛看到關東軍那猙獰的槍口,此時,即使在烈日下,我們的心底也湧起了陣陣寒意。
勝山國家森林公園管理處主任郭維福告訴我們,野戰陣地的碉堡按等高線由低向高延伸,直到毛蘭河邊,大約有百餘個。
去年,勝山經批准晉昇國家級森林公園,郭維福指著戰壕遺跡旁的那片土地說,他們將退耕還林,在那兒種植沙棘果樹。勝山要塞也將納入紅色之旅路線,為我們帶路的文史館人員,一路丈量采集遺址精確數字,打算制作指示說明的牌子立在每一個遺址前。
勝山要塞始建於1937年,1944年完工。郭維福說,侵華日軍強迫中國勞工晝夜勞作,許多人凍死餓死,最後的3000勞工被殺掉。一位曾經在勝山要塞服役的士兵石橋清末在回憶錄《戰塵愁歌》中披露,當年3000勞工集體被殺後,屠殺者心中引起恐懼,曾在勝山主陣地掩埋勞工的地方,立了一個石碑,寫著『陣地構築犧牲者之碑』,想借此求得一點內心的寧靜。
三千白骨在哪裡?我們環顧四野,仿佛聽到無數冤魂在嗚咽。
要塞留在國土和內心的刀疤和傷痛
流經東孫吳縣城北的遜河,遠古的年代,河兩岸便有了游獵、農耕的滿族先民,『遜』,是滿語太陽的意思。
孫吳多年從事要塞研究的楊柏林老人向我們介紹,1932年秋,日本關東軍沿"龍遜官道"的龍門首站北進,在吳家窩堡安營紮寨。那時,吳家堡叫"龍遜官道遜河設治局第五號驛站",簡稱"遜五",有一種說法,『孫吳』之名由此得來。
到了1937年,日本關東軍在這裡形成了龐大的軍事統治網絡,孫吳駐軍在1941年最多時是近10萬人。兵營、倉庫、機場、公路……是從東北、華北和華中被擄掠來6萬勞工血淚和屍骨堆成。
舊發電廠、孫吳673細菌部隊舊址、軍人娛樂場所舊址,那些蒙塵歲月留下的歷史罪證,我們一處處踏查,一次次重溫戰爭的冷酷和侵略者的凶殘。
楊柏林老人告訴我們,從80年初起,一批批日本軍人、日本國民到勝山要塞,有的是祭拜自己的子女,有的是懺悔戰爭的罪惡。他給我們看一份日文書寫的戰爭懺悔書,這是今年4月21日一名叫正木欽七的日本老兵剛剛向孫吳縣遞交的。
楊柏林說,歷史不死,廢墟作證。要塞,是留在我們國土和我們內心的刀疤和傷痛,難以愈合。他有責任繼續挖掘繼續研究,讓更多人牢記這段歷史。
(部分史料由黑龍江省圖書館提供,特此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