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哈爾濱12月15日電 他信奉『好漢佔九妻』,事業成功後,在齊市、大慶又各建一家,事發後,被其結發妻子與情人聯手『制裁』,終致一貧如洗。
近日,哈爾濱市某法院接連審理了三起極為罕見的官司,焦點無一例外地集中到了一位曾經擁資千萬的私企經理柳強的身上。
相濡以沫的妻子,先以『重婚罪』將他訴至法院,要求追究其刑事責任,隨後又提起了民事訴訟,要求與之離婚,並以其『作為有過錯方』分割巨額財產;離婚案尚未宣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名年輕的女子攜子帶女再度加入戰團,向其討起了『風流債』,要求其支付婚外子女的撫養費、醫療費以及巨額精神損失費……
今年10月,法院以重婚罪判處柳強有刑徒刑一年,緩刑一年。
短短幾個月,接連上演的三場官司,讓柳強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千萬富翁淪為罪犯,也成了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一男『娶』仨妻,柳強的行為荒唐可笑,為人不齒,而最終又以如此沈重的代價為風流埋單,可悲可嘆!
白手起家資產千萬
『花心』老板四處留情
12月4日,在哈爾濱市一家汽車配件商店裡,記者見到了緩刑期間在朋友處打工的柳強。
『這個商店是我朋友的,以前他給我打過工,現在我成了他的打工仔!』戴著眼鏡的柳強,說話時抑揚頓挫,不時地流露出一絲苦笑,只有提及往日的風光時,他纔神采奕奕起來。柳強說,做這一行的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大名,除了千萬家財,還有他傳奇的經歷。而對於自己的經歷,柳強說:『以前別人求我講我也不講。』而如今面對記者時,他卻一下子講了兩個多小時。
『15年前,20歲的我獨自一人從農村來到哈市打工謀生,先後在火車站扛過行李、在工地當過泥瓦匠。1995年,經人牽線,我與妻子孟麗結了婚,而後一直寄居在工地一間只有幾平方米的宿捨內,日子過得很苦。婚後的第二年,我們離開了工地,用僅有的幾萬元錢辦起了一家小型修車行。因為本錢小,公司開辦之初,根本不敢僱人,大小事情都是自己做,乾得很苦。我在業務上非常精通,妻子在整理財務時比我更精明,經過幾年打拼,我們的夫妻公司迅速壯大。到了1999年,我們擁有3家連鎖店、資產近千萬元!』
柳強說,由一個農村娃成了城市裡腰纏萬貫的大款後,他的內心突然躁動和不安起來。『男人有錢就學壞,這句話用在我身上再恰當不過,有了錢,我開始背著妻子,頻頻在風月場所與一些女人鬼混。有時還以談生意、陪客戶為名,幾天幾夜不歸。在我身邊的生意伙伴中,找小姐早已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每次聚會時,我們都肆無忌憚地談論著男歡女愛。』
起初,妻子孟麗一直以為丈夫是在為生意疲於奔命,並未在意,在她的眼裡,丈夫是個有事業心、有責任感的男人,結婚多年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疼愛有加。婚後幾年中,夫妻倆一直沒有孩子,醫生的檢查結果是柳強不能生育,這讓柳強覺得一直愧對妻子。2000年2月,柳強從醫院抱回一個女棄嬰收做養女。從丈夫對女兒無微不至的呵護中,妻子孟麗深切地感受到他身上濃烈的父愛。孟麗的朋友曾向她提過有關柳強在外是是非非的傳聞,可她一直沒放在心上。直到去年12月的一天,兩個神秘女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纔驚訝地發現,丈夫在外留下的一筆筆風流債……
寫下風流『日程表』
周旋在三個愛巢之間
在講述自己的風流韻事時,柳強絲毫不掩飾自己當時的感受。
『經常背著妻子尋花問柳後,每每回到家中,面對妻子和可愛的女兒,我都會有一種沈重的負罪感。可一回到那個圈子裡,這種感覺就會蕩然無存。除了經常出入各種洗浴場所和歌廳外,我也學著身邊的生意伙伴處起了「老鐵」,一來可長期在一起保持一種默契,二來不必有找小姐得性病的擔懮。』
2000年底,柳強在大慶一家夜總會認識了24歲的坐臺小姐曉青。曉青年輕漂亮、能說會道,四處尋找獵物的柳強一眼就盯上了她。花了近20萬元,柳強在大慶為曉青購置了兩室一廳的商品房,各種家電一應俱全,對於曉青,他唯一的條件就是,曉青不能再去坐臺,只要和自己長相廝守,自己願意養活她一輩子。瞞著妻子另築愛巢,柳強自己的心其實很亂,為了能夠魚與熊掌兼得,他想到了一條『妙計』:用電腦偽造了一份自己離婚的證明,蓋上自己公司的公章,然後去向曉青求婚,以達到長期佔有的目的……
隨著腰內的錢包越來越鼓,柳強本性中好色的潛質更被他發揮到了極致。2001年6月,柳強在齊市某歌廳結識了一個叫曉霞的小姐。迷上曉霞後,柳強再斥30多萬元在齊市如法炮制了另一處愛巢……幾年中,柳強為了這兩處愛巢就花去了200多萬元。
一下子擁有了3個女人,3個家庭,柳強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過的奔忙,周旋在3個女人中間,他雖感苦累卻樂此不疲。『公司在大慶和齊市的生意並不多,可為了能有借口與曉青、曉霞在一起,我故意領著業務員在兩地多開展業務,這樣,一個月中我就可以有半個月和她們待在一起,剩餘的時間回哈市陪妻子和女兒。我給自己制訂了特殊的日程表,哪兒天住哪兒都仔細計劃好。每次回家時,我都給妻子拿出一些花錢買來的住宿發票,謊稱要其報銷,其實只不過為了掩人耳目。這種生活,很齷齪,可我當時很愜意。俗話說,好漢佔九妻,我覺得自己應是最成功、最富有的男人!』
2003年,讓柳強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曉青和曉霞接連懷孕,兩個女人不顧他的反對堅持生下了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我有病,怎麼能生育,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柳強認為兩個女人一定還與別人有染,孩子絕不可能是他的。
在對於孩子親緣的置疑中,柳強與兩個女人產生了激烈的矛盾,除了給少量的錢外,他出入兩地的時間越來越少。這也讓兩個女人出離了憤怒,一年後,通過知情人興師問罪找上門來……
被判重婚罪
風流過後財散盡
3個素昧平生的女人,因為一個共同的男人最終站在了一起。孟麗曾在法庭上回憶了自己當時的痛楚:『他居然背著我乾了這麼多可恥的事兒,兩個女人啊,一個抱著有病的男孩,一個領著小女孩,在他的心中,哪裡還有我的位置?』
孟麗所說的兩個女人,就是曉青和曉霞。曉青1歲多的兒子患先天性腦癱,而牽著女兒手的曉霞則又有了身孕。從天而降尋死尋活的兩個女人,以及丈夫的骨肉,令孟麗羞憤交加。她沒有與兩個女人發生一句爭吵,而是暫時安頓好了她們,雖為情敵,但她更覺得兩個女人和她一樣也是受害者。孟麗痛下決心,一定要與柳強離婚,同時,要讓他來處理因風流惹來的這一大『爛攤子』。對於孟麗,曉青與曉霞也不再有敵意,況且,她們同樣需要孟麗的物質幫助。就這樣,3個關系微妙的女人,突然結成了統一的敵對陣營。
兩個情人與妻子見面的事兒,讓柳強始料不及。『我多次向妻子解釋,是自己一時的糊涂做了錯事,可兩個孩子肯定不是我的,她們這是在敲詐我,每次妻子都不看我一眼,也一言不發!原以為家裡會翻天覆地,誰知,一直出奇的平靜,而這,更讓我害怕。』
讓柳強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今年4月,柳強一向認為堅實的後院最先起火了。
妻子孟麗向法院提請訴訟,起訴柳強重婚。法院隨即讓柳強進行親子鑒定,急於證明自己『清白』的柳強欣然同意。兩個月後,讓柳強深感意外的結果出現了,DNA檢測結果,兩個孩子竟然就是自己的親骨肉!一頭霧水的柳強,險些癱在地上。『我事後纔知道,當初我和妻子去醫院時,是妻子的表姐為我倆檢查的,不能生育的不是我,而是我妻子,可妻子後來欺騙了我。』柳強的懷疑,現在顯然已沒有任何意義。
今年10月,鑒於柳強長期與兩名女子以夫妻名義同居,並先後生下一子一女,法院認定柳強重婚罪成立,隨即以重婚罪判處柳強有刑徒刑一年,緩刑一年;隨後,判處他與妻子離婚,夫妻共有的800萬元財產中的600萬元歸前妻所有,養女由孟麗撫養。在今年11月第三場與情人們的官司對決中,柳強同意將自己僅有200萬元財產全部給予對方作為補償,在具體的分配上,曉青因為兒子腦癱,需進一步治療分得120萬元,而曉霞則分得了其餘的80萬元。對於柳強,兩個女人更願意以巨額賠償來彌補自己的損失,拿了錢,她們與柳強從此便沒了乾系。調解過後,柳強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
『我對不起妻子,犯了重婚就該受到懲罰。兩個女人跟過我,我對不起她們,孩子是我的,我得認賬。』這是柳強當庭之上最後的獨白。
采訪後記——
因貪戀女色而耗盡錢財,因重婚而被判刑,一個千萬富翁的墮落軌跡無疑令人嘆息。柳強的一位朋友告訴記者,在生意場上頗為得意的柳強,無論對朋友還是下屬員工都非常仗義,此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但又有與眾不同之處。『他到處留情,而又絕不是徒然風流薄幸。他對每一段情都迷戀不已,也由此陷入無盡煩惱和痛苦中而不能自拔。』
生於農村,深受傳統教育影響,骨子裡就要出人頭地,就要好漢佔九妻,從某種意義上說,柳強做到了。然而,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毀於有錢男人的流行病——貪色,並成為這一流行病的犧牲品。
一次次地出軌與放縱,柳強不僅親手毀掉了自己的事業,同時也讓自己的妻子、女兒承受著莫可名狀的苦痛。由打工仔到千萬富翁,再由千萬富翁到一名罪犯,並重新成為打工仔,柳強說自己再也不會找回曾經的風光,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做一個普普通通、遵紀守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