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5月8日電 『中央臺播音部全體播音員向災區人民致深切慰問,向你及堅守崗位的同志致崇高敬意!』這是一封沒有及時到達的電報,收電人是1987年大興安嶺
火災地區阿木爾廣播站的廣播員王曉華。這次采訪過程中,我們在漠河縣廣播電視局見到了已年逾五旬的王曉華。
喊了16遍後,線燒斷了
當天(1987年5月7日),23時差5分,我還沒睡。忽然單位打更的張大爺跑到我家,連門都不敲就闖進屋裡,叫我快去播通知。我當時趕緊穿上鞋就往站裡跑。路上我一邊跑一邊看著手裡的稿子,天啊,竟然有兩千多字,我當時想,要是把這些都念完,估計什麼都得燒光了。於是我到站裡打開機器後,直接喊到『圖強大火已經著過來了,請大家趕緊向大河方向轉移!』因為那天外面風大,又是深夜,怕大家聽不到,我直接把音量調到了最高的十檔。我一遍一遍地喊著,當喊到第十六遍時,電源線被燒斷了。
跳河的一瞬,頭發著了
我和指揮部聯系,那邊說,小華你趕緊跑吧,大家都已經撤了。我跑到樓下時,看到一個政府辦的同志正在門口,他是一位外地的同志,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跑,我說,你快和我一起跑。我倆一起頂著濃煙往大河的方向跑,可沒跑多遠我們就跑不動了,正好遇到一個小河溝,我一把把他推了下去,然後自己也跳了進去,就那麼一瞬間,我的頭發就被燒著了。然後我領著他順著小河就往火車站附近的一個涵洞跑去。等火過去後,廣播站被燒得精光,我們站裡的領導當時都以為我被燒死了,他們坐在消防車上在大街小巷裡來回用喇叭喊:『廣播站王曉華聽到廣播後趕緊到指揮部來……』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我是死是活。我父親聽到後告訴我,我纔回到了指揮部。
兩個小伙子跪在我面前
其實當時廣播的效果究竟怎麼樣我一直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大火過後我到場院去找我家親屬的時候,有兩個大小伙子咚的一聲就給我跪下了,我說你們乾嗎呀,他們說『王大姐啊,多虧你了,要不我們就被燒死了。我爸爸媽媽都七十多歲了,他們說要不是你用大喇叭喊,他們根本不知道著火了。』說著他們就從兜裡掏出上山打火時給分配的餅乾硬往我手裡塞。當時我真是十分感動。
想起來就後怕
現在想想當時,我還是有點後怕,大火進入阿木爾的時候是23時多,當時圖強著火時,我們竟然都不知道呢。我們當時都聽說古蓮著火了,可誰也沒想到火這麼快就會竄到阿木爾。那天晚上我似乎有些預感,都快23時了,我和愛人纔准備睡覺。而且睡前連門都沒有鎖,就好像有預感要發生什麼事似的。也幸虧沒鎖門,要不然我們單位的張大爺也不會那麼順利就找到我了。後來,我和單位聯系上以後,就一直在指揮部裡,負責一些瑣碎的工作。當時我的老師———中央電臺的葛蘭在起火後曾經給我發過電報,可由於通訊中斷,我沒有收到。後來她又委托當時來大興安嶺采訪的崔永元來找我,找到我以後,崔永元說,找你可真難啊,我們都以為你被燒死在廣播站裡了呢。
後記:
後來,中央電臺著名播音員葛蘭老師在一篇文章裡這樣評價王曉華:常言道,烈火煉真金。當森林大火逼近的時候,王曉華首先想到的不是慈愛的父母和幼小的孩子,更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整個阿木爾地區廣大群眾生命和財產的安全。她在熊熊大火包圍之中,毫不懼色,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群眾轉移。這種忘我的、全心全意為人民的精神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