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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新聞網訊 3月8日，隨著逃犯陳聰聰的落網，轟動全國的黑龍江省黎明監獄兩名逃犯的抓捕工作宣告結束。此前的2月26日，孫星辰已經被警方抓獲。屈指算來，從2月23日兩名逃犯越獄到最後陳聰聰落網，13天的時間，用警方的話說，從第一天起就全城布控撒下天羅地網，孫星辰和陳聰聰已是瓮中之鱉，無處可逃。
盡管抓捕工作已經結束，但圍繞著孫陳二人產生的許多疑問讓坊間猜測種種：他們為什麼要越獄？如何設計逃亡路線？在哪些地方呆過？與哪些人進行過接觸？在他們逃亡期間，又經歷過哪些不為人知的事情……3月10日，本報4名記者沿著孫星辰和陳聰聰逃亡的路線進行了全程踏訪，為讀者還原13天中兩名逃犯的『瓮中人生』。
謀劃三個月，越獄時懷揣8000元
節點1
時間：2月23日之前
地點：黑龍江省黎明監獄
孫星辰，今年23歲，因犯搶劫盜竊罪2005年被肇源縣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6年；陳聰聰，今年21歲，因犯搶劫罪2007年被哈市南崗區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4年。漫長的刑期讓他們在一次談話中找到了共同點，『無法忍受青春年華在監獄裡荒廢。』兩人落網後交代。而他們越獄的『靈感』竟是來自於一本描寫『1996年公安部1號案件白寶山』的書籍。
『幻想自己就是白寶山』
『陳聰聰幻想自己就是白寶山，這本書他自稱看了10遍。』哈市公安局南崗分局刑偵二大隊三中隊中隊長景山說。
據說很多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動機來源於一本書的內容或是一件事、一句話。一個很有名的例子——被媒體稱為『河南黑幫教父』的宋留根最愛看的書就是《教父》，即使坐在馬桶上，他也要瀏覽一下。
白寶山絕對是一個在中國刑偵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殺人犯。1996年3月至1997年8月，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因盜竊、搶劫被判入獄的白寶山，在出獄後不久便流竄於北京、河北、新疆等地襲軍襲警，先後搶槍3支，搶錢100多萬元，打死打傷15人。
『陳聰聰最崇拜的人就是白寶山，那本描寫白寶山的書籍他看了十多遍，他幻想自己就是白寶山。』景山說，陳聰聰渴望有機會成為白寶山那樣的人，他的越獄動機或許就源於此。
越獄得找個伴兒
入獄前做過廚師和汽車修理工、自認為很聰明的陳聰聰剛剛度過3年的刑期，『還有遙遠的11年刑期不知要如何熬過，於是便想到了越獄。但一個人恐怕不行，得找個伴兒。』陳聰聰落網後交代。
同在黎明監獄十監區服刑的孫星辰納入了陳聰聰的視線，這是他比較信任的人。『因為他的刑期也很長。』兩人多次秘密研究越獄方案。
2月23日8時，孫陳二人趁掃雪之機逃出監獄，當時他們懷揣著8000元錢。至於案發當天他們兜裡為何會有那麼多現金，目前尚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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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點2 購買衣物進行偽裝
時間：2月23日
地點：哈西服裝城
案發當天上午，黎明監獄兩名服刑人員越獄的消息還沒有對社會公開，暫時還處在封鎖期，媒體也尚不知悉案情，所以23日9時30分左右，兩名神色慌張的男子來到哈西服裝城購買衣物、眼鏡、手機等物品，並未引起人們的注意。
孫星辰、陳聰聰越獄後，先跑到了一個全是平房的區域。據陳聰聰交代，他並不知道地名。他倆乘出租車跑到電碳路，下車後一直往前走，打了一個港田車來到信義村。在信義村裡面轉了一圈後又打車來到哈西服裝城。此時已經是23日9時30分。
孫星辰和陳聰聰在哈西服裝城購買了兩套線衣線褲、兩件絨衣、兩部手機和兩個手機卡。其餘的物品還有：兩雙棕色皮鞋、牛仔褲、腰帶、兩個單肩皮包(一個棕色的，另一個是灰色的)、兩條圍脖、兩副手套、兩副眼鏡(陳聰聰選擇的是白色框，孫星辰則選擇了黑色框)。
在孫星辰、陳聰聰看來，這些偽裝或許能夠幫他們逃出哈市，此時他們也意識到，警方開始全城布控搜捕，但他們已經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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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衣店老板(左)手指的，是陳聰聰尚未取走的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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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聰聰曾經藏身的龍橡路廢棄廠房。 |
節點3
與合租兩名女子共進浪漫晚餐
時間：2月23日-25日
地點：科大小區302棟3單元701室
孫星辰、陳聰聰在科大小區租住的兩天，是他們自認為最幸福的日子。陳聰聰交代，他倆與合租的兩名年輕女子共進了兩頓非常浪漫的晚餐。當過廚師的陳聰聰展示了他的廚藝，短暫的兩天讓他體會到了『家』的溫暖。但當陳聰聰買回印著自己照片的通緝令的報紙後，兩人又開始逃竄。
買完衣物後，孫星辰、陳聰聰商議在附近租個房子。按照他們的說法，想租個房子隱藏下去，至於時間則是個未知數，可能10天、20天、甚至更長。兩人來到科大小區租房子，按照招租廣告來到了一家中介。雖然沒有身份證，但在交了500元房費和300元押金後就順利租到了房。這是一間合租房，另一個房間是兩名年輕女子。
安頓下來後，兩人又到哈西服裝城買了兩個假發套。
這兩名女子讓久在獄中的孫星辰、陳聰聰暫時忘卻了逃亡的驚悚。當晚，兩人在附近市場買了菜，做過廚師的陳聰聰露了一手：蒜薹炒肉、漬菜粉和雞蛋炒柿子。4人共進了晚餐。第二天，兩人又花300多元買了蔬菜、肉、調料等。4人再次坐在了餐桌旁。
記者無法真實還原那兩天的情景，在落網後陳聰聰的供述中，能感覺到那絕對是浪漫的，讓他『找到了家的感覺和幸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
然而，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2月25日上午，陳聰聰買回了一份報紙，發現上面赫然刊發著印有他們照片的通緝令。
陳聰聰落網後交代，25日上午，兩名合租的女子領回一個女友。那個女人眼力很好，只是沒有當場點破，臨走時對孫陳二人說：『你們在這兒住要小心點兒，黎明監獄跑了倆犯人。』
兩人當時極力掩飾內心的慌亂，他們知道：這裡呆不下去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兩人沒有對這幾名女子下手。在她們離開後，他倆立即迅速逃離。
3月10日上午，記者來到科大小區302棟3單元，摁響了701室的門鈴，但是無人應答。據鄰居說，兩名女子幾天前已經搬走了。
孫星辰、陳聰聰與兩名女子除了共進晚餐還發生了什麼，她們為何要搬走？這些都是記者無法還原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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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星辰被抓獲 |
節點4
分頭逃竄孫星辰被抓
時間：2月25日下午，2月26日
地點：大發市場，收費站
在大發市場，兩人欲爬上貨運列車逃出哈市。但由於列車是編組車廂，兩人轉了幾圈後仍然沒有逃離哈市。或許，冥冥之中就預示他們必定在哈市落網。之後兩人謀劃分頭逃往雙城，最終孫星辰落網，陳聰聰繼續逃亡之路。
孫星辰、陳聰聰從科大小區潛逃至哈市大發市場，准備購買一輛摩托車逃走，但所帶的錢不多，只好作罷。兩人看到大發市場靠近鐵道線有貨運列車，他們認為這不失為逃竄的好路子。兩人便買了兩只燒雞、兩瓶白酒等食物，爬上火車等待開車好逃離哈市。孰料這列貨車是編組車廂，轉了幾圈之後仍然沒出哈市。
此時已經是深夜，二人非常沮喪，便商議當晚就乘出租車逃往雙城。陳聰聰提出兩人如果一起打車，很容易被發現，不如分頭跑。
孫陳兩人在和興路哈市47中學門口分手——這也是他們逃亡生涯的最後一面，當晚，孫星辰落網。
2月26日3時40分許，哈市警方在哈雙高速公路金星公安檢查站，攔截下了一輛從市區方向駛來的出租車進行盤查。當時車上的男性乘客正是孫星辰，他不能出示任何有效身份證件，外衣上還有大量灰塵，被民警帶到公安檢查站審查。在審查過程中，孫星辰突然拿出隨身攜帶的一瓶白酒，摔碎後向自己頸部猛紮，所幸被民警及時制止，只是受了輕傷。
孫星辰乘坐的是一位周姓師傅的出租車。周師傅說：『當時我正在和興路麒麟名魚海鮮附近溜活兒，一個男子用帽子半擋著臉攔車聲稱要去雙城。一路上他心神不寧，語無倫次衣著邋遢，帽子上都是灰。』當車行駛到距102國道金星收費站約50米時，孫星辰看到前方有數輛警車，就說自己沒帶身份證要求掉頭。周師傅穩住他，徑直將車開到了公安檢查站前。
節點5
尋找孫星辰未果 與母親通電話
時間：2月26日
地點：大發市場
如喪家之犬的陳聰聰因害怕而暫時躲過警方的抓捕，在他潛意識中，孫星辰已經逃到雙城，如果遇不到他，還會到大發市場與他碰頭，但他顯然低估了警方的能力和決心。
此時陳聰聰不知道孫星辰被抓的消息，他打了一輛出租車欲逃出哈市。路上，司機和他對話，問他為何身上這麼髒，並說沒有身份證不能出城，陳聰聰覺得情況不妙，便撒謊說要回家，前往和興頭道街。因為他感覺這裡比較熟悉，位置緊鄰白家堡，易於藏身。他在白家堡轉了一圈，在一個廢棄的鍋爐房住了一宿，第二天發現那下面有個管線井，裡面相對暖和一些。
此時他認為孫在雙城沒有等到自己，會回大發市場旁邊的集裝箱處等他，於是他就過去找，可是沒有找到。在47中附近的一個公用電話亭，陳聰聰給他媽媽打了電話，他在電話裡說，『媽，我出來了，惹事了。』得知他出事了，他的母親哭了，沒說幾句話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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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聰聰被抓獲 |
節點9
又躲兩天決定自首
節點6
廢棄鍋爐房井下躲7天
時間：2月26日至3月4日
地點：白家堡廢棄鍋爐房
『井底之蛙』、『坐井觀天』這樣的形容詞如果用來形容陳聰聰，雖然十分切合實際，但顯然無法描述陳聰聰的狼狽：冰冷潮濕、滿地污穢、糞便、尿漬、髒水……這就是陳聰聰的生存環境。
沒有見到孫星辰，與母親通電話時，話筒裡傳來了母親的哭泣聲。放下電話後，陳聰聰的情緒很低落，他從大發市場直接回白家堡的鍋爐房繼續躲藏，准備躲10天再出來。但是那個井太小了，又很潮濕，躺下伸不直腿，只能蜷曲著，由於害怕被別人發現，他在這裡不敢露頭。這期間他吃掉了兩只燒雞，喝掉了整整兩瓶白酒，又吃了些別的食品。被抓後他向警方這樣描述：我每天都在往井上看，天亮了睜眼，天黑了睡覺，這就是一天。按照陳聰聰的說法，他掐著指頭算了七次，也就是七天。
10日13時許，記者幾經輾轉找到了這個廢棄鍋爐房。這個地點的外牆被各種垃圾形成的小山包圍，一道小門一半已經被混著糞便的黃色冰包堵住。記者一行鑽過小門，踩著遍地垃圾來到廢棄鍋爐房，並由一個破爛的窗戶鑽了進去。外間有十幾處『新鮮』的排泄物，明顯是陳聰聰留下的，裡間有一處井口，井邊都是冰霜。這個井裡的溫度也就是零度左右，坐在裡面七天六宿，可以想象是多麼難受。陳聰聰渴望能在獄外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沒想到卻只能鑽井。不過對於陳聰聰來說，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有一句話叫『自作自受』。
節點7
想看『女友』又怕連累她
時間：2月26日至6日
地點：歐亞之窗牆外廢棄平房
2006年前後，陳聰聰曾經在哈爾濱學院二食堂打工，因為學過廚師，他在食堂擔任『副灶』。在那裡，他認識了一個女孩，他對她很有好感，因家境不濟他也『不想連累她』。工作了不到一年，他就改行到服裝城賣盒飯，後來又到松花江邊烤羊肉串。逃亡期間，陳聰聰曾經打算去找這個女孩，但是，當他鬼鬼祟祟地走到二食堂門口時，一張印著自己頭像的通緝令讓他退卻了……
3月4日天一亮，陳聰聰就將假發用剃須刀刮短，裝成拾荒者走出了廢棄鍋爐房。他壯著膽子沿學府路走到了龍橡路，在那裡買了幾個水煎包、兩盒煙，又在張鵬屯轉了一圈，在那裡撿了兩個包和一個雞毛褥子。後來又轉到了歐亞之窗，在附近的平房住了一夜。一路上，他看到了數不清的通緝令，根本不敢正眼瞅人。
3月5日，陳聰聰又去哈達屯溜達了一圈，後來又去了一趟服裝城，想看看外面警力如何。他到歐亞之窗牆外廢棄平房又住了一宿，期間發現好像有人來過，就准備第二天轉移地點。
3月6日6時許，陳聰聰早早出門，穿著黑色棉襖，戴著假發套，先到學府二道街一家小浴池洗了個澡。洗完澡後又在小攤上吃了幾個包子，在早市買了襪子、鞋、手套，之後來到學府三道街的一家名為『淑蘭』的洗衣店，交了三元錢洗褲子，再去對面的『阿強』理發店剪了假發。他認為自己戴的假發太長了，不自然。
12日，在『阿強』理發店。24歲的理發師馮志強告訴我們，陳聰聰對他說：『把我的頭發剪得越短越好。』馮志強看出他戴的是假發，就勸他：『假發剪太短不好看。』陳聰聰在店裡剪頭用了十五六分鍾，離開時馮志強說費用是五元，他扔下十元錢並說：『不用找了。』過了一些時候，馮志強外出上廁所，看到了通緝令，發現戴假發剪頭的人就是陳聰聰後，立即報警。
陳聰聰離開理發店後，在學府三道街還找了一家照相館，戴著修理過的假發照了8張一寸照，准備辦個假身份證。然後他又去倉買買了木梳和水，又打了一輛港田車，在服裝城買了兩頂帽子、一副墨鏡。他戴上黑色帽子，摘下之前戴的白色眼鏡，准備去哈爾濱學院第二食堂找以前的『女友』。可到了門口，卻看見食堂門口有他的通緝令，怕被人發現，也怕連累『女友』，就沒有進去，之後尋找更隱蔽的地方。
節點8
想換個窩兒躲被人發現
時間：3月6日
地點：龍橡路原龍江橡膠廠院內
陳聰聰想找一個更乾淨、更舒適的地方躲起來。這個地點就是龍橡路深處的原龍江橡膠廠院內，那裡有不少未完全拆遷的空房。前一天探好路後，6日16時許，陳聰聰步行到了這裡，並著手給自己搭一個暖和的住處，但更夫李福在他還沒有享受『幸福窩』時就把他的『好事』衝散了。
冒險藏入重點控制區
還在6日上午的時候，警方就將陳聰聰藏身范圍確定在龍橡路、哈達屯、王崗鎮張朋屯、學府路等區域。陳聰聰此時出現在龍橡路，實在是不智之舉。但陳聰聰也有狡猾之處，雖然洗過了澡，又理了假發，但出現在龍橡路時，他已是蓬頭垢面，一身破爛的模樣。
10日12時許，記者進入龍橡路，一路踩著泥濘的道路走了十幾分鍾後，終於看到了原龍江橡膠廠大院。途中不少居民向記者講述了他們了解的情況。居民劉大爺說，他們自發組織治安巡邏隊，在西河溝邊巡邏，當天看到老廠院前出現過穿棉襖棉褲的人，大家以為是附近工地乾活的民工，沒太當回事。居民孫大爺說，這個陳聰聰不簡單，他特別熟悉這裡，早些年他曾和他媽在下面的小屯住過，他媽改嫁到這裡，就在龍橡路街口的市場賣菜。
龍橡路社區的單麗娥主任說，轄區有1702戶居民，他們在居民區關鍵部位貼了40餘張懸賞通緝令。可以說社區居民對越獄犯陳聰聰都有印象，很多人都能直接說出他的名字。陳聰聰在這裡出現前後，保健派出所的幾名民警和社區居民，都曾沿西河溝進行過巡查，但並沒有發現他。
兩條護院狗竟然沒叫
原龍江橡膠廠荒廢待拆的大院，成了一個監控弱區，原因就是這個院裡有兩條狗，不管是誰，只要進入這個院，它們就會狂叫著逼上來。『曾經有人在這裡上廁所時被它們嚇犯了心髒病，居民們平時都不敢接近老廠大門。』單麗娥的話得到了不少居民認同。
記者三次試圖進入老廠區，都被兩條狗追得四處躲避，陳聰聰又是如何進入這個院的呢？10日16時許，記者幾人乘車進入院內，看到一棟廢棄的破敗樓房，這個樓房緊鄰附近居民區，中間有一道不高的圍牆。『他可能是溜進來的，也可能是從圍牆跳進來的，但他進來時兩條狗竟然沒有叫。』老廠大院的看守者李福這樣說。
陳聰聰小心翼翼地進入了這個大院，就在垃圾和糞便遍布的老樓內，找了一個稍乾淨的角落。記者在此看到，他已經准備了一個吃飯的金屬盆，找了一個垃圾毛絨玩具准備做枕頭，還有前一天撿的雞毛褥子和一些棉布織物，明顯是要搭一個可以『舒服』睡覺的窩兒。
舉報人以為他是乞丐
李福今年43歲，是五常人，受僱在大院當更夫。『我是16時左右巡查老樓的，看到那個角落裡有一個包，我也沒看就把包拿回了自己住的地方。還沒等打開包看，就又聽到老樓裡有動靜，就又過來查看。』
李福進入老樓後，看到陳聰聰躲在牆角處，腳前還有一個墊子，那個動靜就是他拖墊子回來時發出的。『他當時就跟乞丐一個樣兒，我就攆他走，可他不走，還跪下來求我，求我還他那個包。』李福嘴上說不還，但還是回到住處去取包，回來時卻發現陳聰聰不見了。『我後來打開包看了一下，發現裡面有假發和眼鏡，就給經常來這裡巡視的片警柳少林打了電話，告訴他這裡來了個闖入者，還落下了東西。』
記者了解到，李福報警並不及時，警方17時許纔確定陳聰聰出現在此處。從那個包裡偵查員發現假發1頂、皮包3個、眼鏡2個、錢夾1個(內有50元現金)、摩托羅拉手機電池1塊、各種衣物11件以及洗漱用具等物品。包裡還有陳聰聰脫逃後為買偽造身份證拍的8張一寸照片，拍照時戴了假發偽裝。
時間：3月6日、7日
地點：白家堡廢棄鍋爐房
3月8日，在這個世界婦女的節日裡，幾近絕望的陳聰聰走到距他藏身之處不足百米遠的興旺倉買，告訴老板他是逃犯陳聰聰，他要老板幫他打電話投案。他又給遠在山東老家的媽媽打了電話，告訴她他橕不下去了，他要投案。抄起電話，他看見緊挨著電話機的牆面上貼著他的通緝令，在他眼裡，那就是一張白紙。給媽媽打完電話，他看見了一群漢子出現在他面前，雖然穿著便裝，他認出他們是警察，是奔自己來的……
被守院人嚇了一跳的陳聰聰，趁著夜色一路奔回了白家堡那處廢棄鍋爐房，再次回到了井中。他不敢去取乾洗完的褲子，對脫逃也漸漸失去了信心。不吃不喝痛苦地熬了兩宿之後，他想到了自首。3月8日15時，陳聰聰來到距離他躲藏之地不足百米的興旺倉買，想給遠方的媽媽打電話。此時，他已經不想再偽裝，甚至公開對倉買店的老板說起了自己的身份。陳聰聰說要自首，他當時有點害怕，小店老板給了他一瓶水，跟他說：『沒事，你自首吧。』
記者采訪了興旺倉買的店主張濤，他說陳聰聰先給他媽媽打了電話。陳聰聰在電話裡說：『媽媽我要自首了。』過了一會兒又說：『以後一定讓你省心。』陳聰聰掛斷電話後對張濤說，媽媽聽他要自首在那頭哭了，告訴他：『那太好了，你想通了，回去就好好的。』陳聰聰有些緊張，撥自首電話時手直哆嗦，張濤就要幫他報警自首，陳聰聰同意了。『我是當著他的面報警的，警察不到兩分鍾就趕到了，他什麼也沒有說就跟著走了。』
記者了解到，陳聰聰落網後情緒穩定，完整地交待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脫逃經過，他對越獄生活顯然已經失去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