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2月16日訊 (記者 王蕊) 隨著春運的臨近,很多人都踏上了回家的列車。在這大冷的天坐火車,能喝上一口熱開水、吃上一碗熱呼呼的泡面都會讓出行的人倍感溫暖。而當人們輕而易舉地在火車上舒服地喝上熱水,作為車站的上水工,於凌波則要提前在零下三四十多度的天氣給列車“送水”,確保春運路上的每個乘客都喝得上水、用得上水。
上水工往往不穿棉外套就跑出去給列車“送水”。東北網記者 王蕊 攝
“旅客們,伊春到達哈爾濱的4026次列車正點運行,工作人員請您做好接車准備工作,列車進5道2站臺……”
在哈爾濱火車站整備車間上水工於凌波心中,對講機裡的指令就是他工作的集結號。聽到廣播後,他放下只吃了幾口的盒飯,麻利地拿上開井鑰匙和膠皮手套,走上滿是厚冰的軌道。
|
進入2月份,早上六點的室外氣溫達到零下三十度,於凌波卻連外套都沒有穿就走出門了。
“穿大衣厚啊,那乾活就不方便了。而且一列車17個車廂,走得就得勤一點。穿得厚一會就一身汗,往那一站更冷;少穿點,反而少出點汗。”於凌波笑著說到。
列車剛剛停穩,記者便隨著於師傅走下了火車軌道,只見他熟練地從上水井裡拽出水管插在火車箱下的注水口,打開給水閥門,然後走向下一節車廂……接管、注水、撤管、倒管。送水的工作程序看起來簡單,但是在寒冬裡工作,於師傅卻一點也不輕松。
按照平均每輛火車17節來計算,每班四名送水工,於師傅至少要給3到4節車廂加水。於師傅說,上水工這一行,速度是第一位的,列車有固定的停開時間,不能因上水耽誤列車正點,也不能因動作慢讓旅客沒水喝。
正當於師傅打算加速上水的時候,就遇到了點小麻煩,只見水管掉落,一股水柱噴了出來,噴在了於師傅的身上。“冬天一加水就往上返霜,這水管裡頭也有霜,一有壓就掉。”於師傅說。
原來,車廂接口裡面還殘留著冰碴兒,銜接得不嚴實,不時噴出的水花濺出來。於師傅告訴記者,這都是常有的事,有時候上完水後,自己就是一身的冰、一身的水,可他卻不在意,微弓身體,將全身的力量聚集在握著水管的雙手上,任由水打濕鞋子、?在臉上,沒一會,於師傅臉上和鞋上就結滿了冰碴兒。而每當有列車從其他軌道上駛過的時候,呼嘯而過的風更是“雪上加霜”。
“像這個車的水箱要是缺水了,就得上水差不多20多分鍾,纔能夠這一路上旅客用的水。”於師傅告訴記者,在這20分鍾期間,他們都要在這守著,以防剛纔水管噴水的情況發生,會讓軌道兩旁的積水凍成冰,影響行車安全。
半個小時的時間裡,軌道間一陣陣地“穿堂風”不禁讓人打起寒顫,但一直奔跑在加水的幾節車廂之間的於凌波,額頭卻微微滲出了汗珠。在極低的溫度下,他身上散發的熱量甚至凝結成了熱氣。
當記者問到他累不累時,他告訴記者,這沒什麼,這一段路程卻只是他工作任務重的其中一小段而已,他給記者簡單算了算。“像我們上水作業量大,一個夜班最少也達到十二三公裡。春運走得還得多一些。一輛車每個都是六百多米,從這頭走到那頭再走回來,一個往返就是一公裡多,二十多趟車也就二十多公裡。”
給4026次列車加滿水,於師傅和同事趕緊清理一下站臺,因為從長春開來的2167次列車馬上就要進站了,這次列車還有18節車廂需要加滿水。長時間的室外工作讓他的膠皮手套結了一層白霜,一時間很難辨別手套本身的顏色。
為了不影響下一輛車的工作,等車的空檔,於師傅一直對著手套呵著氣,試圖融化凍硬了的手套。腳下,則踩著已經濕透了的鞋子,而記者看得出,他並沒有要回去換鞋的意思。
“要是總換也換不起。烤鞋箱時間不夠用,在屋子裡最多也就能呆二十分,十分八分就走了。一雙根本不夠用,平時,我們都准備了兩雙鞋,倒著穿。春天得三雙甚至四雙。”
目送著一輛輛加滿水的列車緩緩駛出站臺,於凌波上午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終於可以回休息室裡暖和一會。再次凍硬的膠皮手套脫下來似乎有些費力,而早上沒吃完的盒飯,已經變得冰涼。
於師傅告訴記者,盡管他每天來往於各個車廂之間,親眼看到每個列車進出站,見到乘客們上下車,卻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甚至更多的人並不知道鐵路上的這個工種。“很多人不知道我們的工作,你要跟某個人提上水工,他們都不知道上水是乾啥的。”
說起這份默默無聞的工作,於師傅沒有任何抱怨的情緒,還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們這工作就是為了他們方便用水,最起碼說下車前洗漱完了,走進家門能精神兒的,親人瞅著也能高興點、放心點,我們就高興。還是那句話,旅客滿意就是我們的滿意……”
隨著春運的進行,於凌波和工友們能聚在一起暖暖身子、聊聊天的時光也變得少了。只要列車還在運行,他們的工作就要繼續。當記者聽到大廳裡有列車到站的通告時,也似乎聽到了火車特有的汽笛聲響,這時,上水工們的工作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