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報10月23日訊 10月27日,世界音像遺產日。對於65歲的冰城市民衣軍來說,這一天,是個“特殊日子”,因為收藏老唱片、留聲機三十幾年,他個人經歷和藏品屢見報端,但他最看重和最迫切希望挖掘的,還是那些“老古董”背後的歷史。
上個世紀初的歌劇、鋼琴曲、交響樂,二三十年代的“金曲”,七十年代的樣板戲……在衣軍眼裡,他收藏的1.8萬張老唱片,每一張都藏著一段時代痕跡。把這些痕跡連在一起,折射的就是一個時代、一座城市的歷史。所以,喜愛音樂喜愛收藏的他,更希望通過這筆“特殊財富”講述出一段段冰城往事。
這張老唱片很特別,圖案是直接融入唱片裡的。
衣軍展示自己收藏的蠟筒和蠟筒留聲機。
衣軍收藏的老唱片大小、材質、薄厚都不同。
衣軍收藏的第七屆哈夏音樂會的唱片。
衣軍在身後的櫃子裡收藏了一萬餘張老唱片。
【最傳奇】高價收來的“縫紉機”竟是留聲機和唱片“鼻祖”
想聽100多年前樂團演奏的柴科夫斯基《1812序曲》嗎?或許,這對很多人來說,是幻想,可是對於退休職工衣軍來說卻“不是沒有可能”,因為他收藏著4個百年前的蠟筒和一部同期的蠟筒留聲機。“它倆是黑膠唱片和留聲機的鼻祖,湊在一起,完美組合,就能再現那段音樂。”衣軍說,這兩樣東西是他相隔十年收來的。
“1991年,我出差時順便到天津古玩市場淘貨,在一堆舊物中發現了這個蠟筒留聲機,但是當時我和老板都不知道它是何物。我看到上面有‘1884年’字樣,又覺得它很像我家的一個老物件——英國產的手搖縫紉機,於是就以600元的價格買了下來。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收藏老唱片和留聲機了,所以當回到哈爾濱,在圖書館查閱資料時,發現它是由愛迪生發明的最早的留聲機,我喜出望外。”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衣軍又在網上發現了四個蠟筒,於是,立馬花高價收入囊中,仔細研究,那首《1812序曲》就在其中。據介紹,蠟筒留聲機兼具播放和收錄功能,最早是一次性的,市場化生產時雖然材質改進,但最多也就能播放十幾次。衣軍收藏的就是市場化時期的蠟筒。
衣軍喜歡通過老唱片研究其背後的歷史。他說,黑膠唱片的“雛形”,是在蠟筒誕生四五年後,由德國人埃米爾·貝利納在1888年發明的,也就是後來大家看到的圓盤形。只是,那時的唱片十分厚重。後來,隨著技術的改進,老唱片逐漸從以蟲膠材質,演變成了橡膠夾紙,乙烯樹脂、塑料等材質,現在市場上看到的黑膠唱片都是用聚氯乙烯做的。唱片大小顏色也不再局限於“大盤、黑色”,尤其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白色、橙色、透明、螢光色的CD大小的膠木唱片都很常見。這些在他的收藏中都有體現。
【最難得】從上萬張老唱片裡尋找冰城百年音樂足跡
衣軍的老唱片和留聲機一部分在太陽島的俄羅斯小鎮上向市民和游人展出,一部分保存在道外古玩城四樓的一個房間裡。這些“寶貝”的收藏主要來自哈爾濱本土。“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是老唱片收藏的黃金時代。隨著城市的大規模拆遷改造,一些被人們壓箱底的老唱片、留聲機‘重見天日’被當成舊物或扔掉或賤賣,就是那個時候,我從一個個動遷區域拉回了上萬張老唱片和幾十臺留聲機。”衣軍說,這其中,很多老唱片都能印證哈爾濱這個音樂之城的歷史脈絡。
據相關資料介紹,那時著名的美國勝利公司曾在哈爾濱錄制了100多首曲目,他們對樂團演奏水平要求很高。而衣軍在哈爾濱本土收藏的同期老唱片裡,就能找到很多相同的曲目。
哈夏音樂會是冰城的一張名片,至今已經舉辦33屆,衣軍的收藏中也有這部分內容的涉獵。整理唱片時,他就發現自己收藏了一套四張第七屆哈夏音樂會的老唱片。那是時隔13年後,冰城恢復哈夏音樂會的首場演出。
【最遺憾】賣過三次藏品兩次是為讓女兒傳承“財富”
衣軍一直有兩個希望,一個是能有人協助,分門別類研究一下這些老唱片的歷史;另一個是女兒能夠把自己的“這筆財富”傳承下去。可是,最初時,女兒對他的這些老唱片“不感冒”。
“2000年前後,剛有淘寶網店的時候,作為新事物嘗試,我曾申請過一個網店,並掛出去幾張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胡蝶、周璇等明星的老唱片。”衣軍說原以為標出幾千元的價格,那些老唱片是不會有人問津的,可是沒想到,掛出去沒幾天,就被人拍下了。人家把錢都打過來了,沒辦法只能賣了,就這樣他一下“失去”了四張老唱片。
從那以後,衣軍幾乎再沒登錄過自己注冊的那個網站。一直到2012年,想讓女兒“接班”卻遭到質疑“你那破唱片有啥價值”。為了教育女兒,衣軍選擇再次掛出老唱片出售。“那個時候唱片收藏作為一種投資方式,變得越來越火”,所以他的一張清末的單面老唱片,剛剛掛出就被人以3000多元的價格在一個小時內拍走了。女兒說這是巧合,他又掛出了一張周璇的老唱片,也是不到一下午就被買走了。
雖然相同的老唱片再淘回來如同大海撈針,讓衣軍有幾分遺憾,但是女兒開始逐漸關注老爸的這筆“文化遺產”了。“希望她以後,能和我一起把它傳承下去,因為這不只是我自己的私藏,更是哈爾濱的音樂財富。”衣軍略帶期許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