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網11月22日訊 (記者 楊帆)自14日本網啟動『藝術照亮生活』殘疾人美文攝影大賽暨『閱讀助力人生』第二屆殘疾人誦讀演講大賽以來,陸續收到來自全省各地市的參賽作品。

作品展播:
我和娃兒
我是一個重度殘疾人,1981年高中畢業,由於當時國家不准許殘疾人高考,使我和夢想失之交臂,草率嫁人生子。娃兒出生在80年代末期,當我聽到他第一聲洪亮的哭聲時,我的心融化了,我感覺這是世界上最美的音符。那時候我的淚水流了出來,我那顆破碎的心漸漸平靜了,四年後離婚一個人帶著他。襁褓中抱著他吸食奶水,呀呀學語中教他看圖說話,蹣跚學步中看他長大。從他會站,到他會走路,跌倒了我從沒有扶過他,因為我拄雙拐無能為力,只能告訴他:你真棒!自己一定能行的。
從娃兒出生到他長大我只打過他兩次:一次是在他4歲的時候偷拿小舅媽10元錢,買的萬花尺等幾樣小玩具;第二次是他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上游戲廳。這兩次打他是讓他知道痛過後該怎麼成長。他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從小到大沒有偷摸的行為,也沒有游手好閑整天泡網吧游戲廳。稍大的時候娃兒就跟著我做家務,做的不好我也會鼓勵他。娃兒小的時候跟著我吃了很多苦。每年冬天下雪的時候,放學回家拿起掃把就清理庭院積雪,每到周六放學回家就洗衣服,放學後買菜也成了他的專屬。接觸了各種各樣的小商小販,為他今天所做的生意起了鋪墊。從小放手讓娃兒去嘗試,去體驗,去鍛煉,他就有了生存的本領,有了抗風險的能力。當他遠走高飛時,我心中只有欣喜而沒有擔心。娃兒雖然沒有考上名牌大學,但是他走出了家門。在娃兒的學習上雖然我沒有給過他壓力,但是我要求他認真用功讀書,不是因為我要他跟別人比成績,而是我希望娃兒將來會擁有選擇的權利,選擇有意義、自己喜歡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謀生。我告訴娃兒:『當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義,你就有成就感。當你的工作給你時間,不剝奪你的生活,你就有尊嚴。成就感和尊嚴,會給你快樂。』
2006年,娃兒只身一人從邊陲小鎮撫遠來到繁華的省城哈爾濱求學,他站在城市高樓林立的車站的出口徘徊,因為不知道學校在什麼位置。他哭著給我打電話說:媽媽,我找不到學校的路。我鼓勵他說,你能行,你是男子漢,你已經17歲了,你是大人了,我在家裡靜候你到學校報到的好消息。掛斷電話的瞬間我哭了,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家人去送上學,而殘疾的我只能夠目送他走進車廂,望著客車越走越遠淚水打濕了衣衫。正在我焦急的時候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這時候傳來娃兒歡快鏗鏘有力的話語:媽媽,我已經到學校了,不必擔心。娃兒的成長讓我明白,孩子自己能做的事,就讓他自己做,千萬別替他做,替他做是對他積極性最大的打擊,是不信任他,使他失去實踐鍛煉的機會。
娃兒剛邁出家門時我就鄭重地告誡他:『一個人如果不想過低三下四的生活,就必須有能讓自己抬頭挺胸的資本。你要抓住機會,提高自己,直面風雨人生,迎接時代挑戰,有道是「記得少年騎木馬,轉眼已是白頭人」。』娃兒記住了我的話,通過努力奮進,他畢業以後開始打拼、創業,已在一所中等城市站住了腳。
我常常告誡娃兒:『作為一個男人要敢於承擔,當好丈夫,做好爸爸。』記得娃兒很小的時候就對我說:『我長大了做爸爸的時候絕不打小孩。』教孩子其實就是牽著蝸牛散步,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和娃兒既是母子也是朋友,我雖然身體殘疾但我有健全的思維,我知道單親家庭給娃兒幼小心靈的創傷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我盡量用所有的愛呵護他成長,陪伴他一起走過了孩提和青春時代。現在的他很陽光,也很有責任心,畢業後他就再沒有讓我出去打工,即使自己生活再艱難也會給予我足夠的生活所需。想想這些年我一個人帶著娃兒很苦,但是他已經長大了,這是如今最讓我欣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