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冬奧會開幕後,運動員們每得一塊金牌,我都特別激動,冬奧會也引發了我的思考,咱大慶的變化太大了,從一排排的乾打壘到如今的電梯房,從人拉肩扛的石油會戰,到如今的自動化,我在石油一線工作了37年,馬上要退休了,我萌生了一個想法,寫一本石油工人的書,記錄生活的巨變和城市的變遷。春節期間,我采訪了老會戰和老同事,還向老同學發出邀請,書的框架已經初步完成……』
2月8日,劉廣地翻出老相冊,向記者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農村娃考上技校
『1981年12月3日,16歲的我,來到采油七廠技校報到,來自不同地方的200名學生,背著行李、拎著臉盆,在操場上排隊,場面老壯觀了。』
憶起往事,劉廣地頗為感慨,翻看著老相冊,打開了話匣子。
『我家在大同農村,兄妹6人,我排行老四,當時很多人上完初中就務農了,可我一門心思想上學,父母也支持。我們班55人,大家住16人一間的宿捨,住的是紅磚房,學校每個月給發17.5元的生活費。別看錢不多,卻能填飽肚子,省下來的錢還能貼補家用。』
劉廣地說,大家年紀相仿,相處久了就都成了朋友,16名室友的關系,更是親密無間。
女生燙大波浪、男生留長發穿喇叭褲、拎著卡式錄音機聽流行歌曲,這就是那個時代的特點,追趕潮流又有些叛逆,學業上也你追我趕。

同學分到一個廠
『我們技校是三年制,前兩年在校學習,第三年下廠實習。你瞧這張大合影,就是我們下廠前拍攝的,這張照片,算是我們的畢業照了。』
說話間記者看到,劉廣地眼角有淚,他說這是全班同學聚得最齊的一張照片。
交談中記者得知,1984年春末夏初時,一名同學因病去世,每每說起此事,同學們都會流眼淚。
劉廣地告訴記者,當時大慶各廠礦都缺人,技校畢業的學生是香餑餑,很多同學被分到了一個單位實習。
下廠實習時,第一個月發了35.5元工資,盡管掙錢了,但大家依然省吃儉用,就為了周末時能在一起聚聚。
實習期滿後,全班55名同學,幸運地全被分配到了采油七廠,碰面的機會比較多。後來,陸續有同學工作變動,去了別的單位。
一門兩戶小平房
『我當時被分到采油七廠二礦,成了一名輸油工人,在聯合站倒班,一乾就是3年多,每月工資40元。』
盡管有了工作,生活條件也有了很大改善,1988年結婚時,劉廣地還是跟其他青年一樣,沒有房子。
廠裡為了解決已婚青年住房緊張,發揚大慶會戰優良傳統,大家從數百米外,往建築施工現場搬磚,一起建新房;修建葡萄花公園時,大家在天寒地凍的冰土上,用尖鎬刨出一個個大樹坑……
那時候,成家的工人大多是一門兩戶,也就是說,一個平房住兩戶人家。
後來住房條件改善,大家搬進了筒子房。
再後來,隨著廠礦規模擴大,工人們住進了獨門小院的紅磚房。
劉廣地說,盡管那時條件比較艱苦,但大家相處融洽,誰家做好吃的,哪家來親戚,都會主動幫忙、相互照應、時常走動,相處得跟一家人似的。
降薪轉崗圓夢想
1989年,廠報《葡萄花報社》要在油田內部進行招聘,很多同事躍躍欲試,劉廣地也報了名。
劉廣地說,他從小就喜歡寫作,有一個記者夢。他喜歡記錄身邊的大事小情,喜歡用文字抒發自己的情感。得知有機會到報社工作,他毫不猶豫地報了名。
可新問題又來了,劉廣地在原來的單位,每月工資已經400多元,如果去報社工作工資只有200元,不僅要換新的工作環境,還意味著要降薪,這對已經結婚生子的劉廣地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
同事們勸他別折騰,可妻子卻特別支持他,劉廣地也覺得有夢想就要努力去追逐。
來到報社後,他白天到廠礦采訪,晚上加班趕稿,樂此不疲。還經常到全市各處采訪,見同學的機會也多了。
1993年,劉廣地學會了攝影,很多同學成了他新聞中的主人公,成了他鏡頭裡的主角,劉廣地說圓夢的同時,也拉近了自己跟同學之間的感情。
寫書記錄石油人
2001年同學聚會時, 30多名同學從各地趕來,此時已有多位同學因病離世,大家在一起感慨不已。
『幾十年一路走來,有痛苦有歡樂,甜也罷苦也罷,更多的是人生的收獲。隨著孩子昇學、當兵、成家及父輩離世,答謝宴、葬禮,同學們又能有機會坐在一起無拘無束地海闊天空。雖然頭發少了,皺紋多了,可同學情誼仍在。』
翻看著老照片,劉廣地感慨頗多。
他說,從上技校到現在已經過去了37年,多數女同學已經退休,很多男同學去了外地養老,想要再聚談何容易?
『37年,從平房到樓房,工資從幾十元到如今的7000多元,我見證了大慶的發展和變遷,也越發感受生活的幸福。』
『再有幾年我也要退休了,如今時間充裕,我也有了自己的夢想。從小喜歡讀書寫作的我,想要寫一本書,一本關於石油工人的書。從一排排乾打壘到電梯房,從人拉肩扛到如今的現代化,我感受最多的是幸福和感動。春節期間,我采訪了多位老會戰、老同事,還向老同學發出邀請。他們得知此事後紛紛表示支持,有人提供照片,有人講述當年的故事,大家都爭著參與。』
『唱起老歌,回憶起青蔥歲月,講述大慶這座城市的幸福趣事。』劉廣地告訴記者,書的框構已初步完成,他會盡快完成書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