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26日星期一
『同仁』出爾反爾,報警阻撓既定屍檢、北京媒體集體『失語』、目擊證人受到威脅……在經歷了這接二連三的蹊蹺事件後,我深深地感到這件事已經陷入了一個紛亂復雜的境地,理順各種關系,揭露事件的真相顯得越發緊迫,而且也越發困難。證人能否在關鍵時刻說實話?幾天來,我們一直發出這樣的疑問。
今天一大早,我們來到北京火車站找到了都貴發。都貴發說,他已經聽說醫院和派出所正在四處找他,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思想准備,不論發生什麼情況,他都不會歪曲事實,一定要將他看到的實情講出來。
在都貴發的帶領下,我們又見到了遲俊清。他說,派出所已經找到他了,並問他向兩名東北記者都說什麼了,當時他把自己看到同仁醫院把沒錢看病的王建民拒之門外的事重申了一遍。好像看出了我們的擔心,遲俊清說,你們放心吧,雖然我們這些打工仔沒什麼文化,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但那些不仁不義、顛倒黑白的事情?熏俺們乾不出來。站在一旁的都貴發緊接著說,如果遇上不認識的外鄉人,俺們都會幫忙,更何況王建民是俺們東北老鄉呢?眼前的這兩位農民工兄弟的朴實話語,深深地感動了我們,也讓我們為自己當初的『小心眼』產生一絲內疚。
正當我們與兩名證人攀談時,王建群打來電話說,他決定正式向同仁醫院提出賠償要求。他說,這個賠償並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同仁醫院的做法讓他們無法理解,更無法忍受。他們家屬也商量好了,如果同仁醫院還繼續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他們會義無返顧地到法院起訴。王建群想跟我們和律師一起商量一下。隨後,我們離開火車站趕到律師事務所。
當晚,我們在住處寫稿時,北京一媒體記者找到我們說,他們也打算參與王建民死亡事件的報道,想向我們了解事情的進展。這讓我們感到有些意外:這家媒體曾公開發表過該事件的報道,後來據說被『鎮壓』了,他們為什麼再一次介入?我和澤寧巧妙地探聽到了對方的底細:原來他們受到『壓力』,要立即發表一篇與原來報道觀點相反的稿件。
深夜12點,我們在將稿子全部傳回正苦熬夜班的編輯手中後,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附近一晝夜營業的面館吃飯。這時,澤寧告訴我,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們讓飯店做了一個『小巧玲瓏』的蛋糕,要了幾個羊肉串插在蛋糕上,來慶祝這個沒有家人、朋友的祝福,但與毛主席同日的特殊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