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日報2月12日訊 他曾是全縣最年輕的後備乾部,卻毅然選擇了扶貧崗位,一乾就是13年,如今成了最年長的正科級乾部。
13年來,他幫助縣裡的53個貧困村發展經濟,全縣貧困人口由2002年的8萬人銳減到2016年底的6045人,貧困人口人均收入由2002年的580元增加到10160元。
他就是綏濱縣扶貧辦主任李華林,當地老百姓深情地稱他『李鐵人』。
『貧困村村級發展互助資金』運行10年來,全縣村級互助資金協會已由最初2個發展到現在的41個;運行資金也由當初87.2萬元猛增到4980萬元。現在每年平均為貧困戶辦理貸款2650戶——
摸著石頭過河他讓『草根銀行』打樣全國
『多虧了「草根銀行」,要不咱哪能脫了貧!』綏濱縣向日村66歲的劉永全深有感觸,以前家裡窮,想乾啥沒本錢,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劉永全說的『草根銀行』,就是2006年設立的『貧困村村級發展互助資金』,經過十年的發展,在李華林的手裡運轉成了百姓心中的『草根銀行』。連續兩年劉永全得到了互助金的幫助,脫了貧。
綏濱縣13.5萬人,其中貧困人口有6.4萬,脫貧任務艱巨。2006年,綏濱成為全國互助資金試點縣,這讓想致富又缺資金的農民看到了希望。
新事物的出現難免會讓人們心存疑慮。『我們入股,成本收不回來咋辦?』『會不會搞非法集資?』『自己的錢被村乾部花了咋辦?』……
面對眾多質疑的目光,作為『操刀人』李華林並沒有退縮。他堅信,只要能讓農民脫貧再難他也要試。
為消除農民困惑,李華林帶領縣扶貧辦的同事們在試點村駐村,在一個個農家院子裡架起小黑板,圖文並茂、簡單明了地給群眾答疑解惑。
在綏濱縣辦事大廳,有專門的互助資金服務窗口,很專業、把關嚴,農民把錢放這兒放心。隨著試點經驗不斷推廣,綏濱縣越來越多的農民接受了自己的『草根銀行』。
所謂互助資金,就是財政投入一定扶貧資金,與農戶自有資金放在一起,由農民自己管、自己用,在協會內滾動使用。農戶發展生產需要資金,可以通過協會借款,到期歸還本息;不用錢的農戶,年終可獲得利息。
得到農民認可,李華林開始琢磨了,農民把互助金看成了脫貧致富的希望,不能讓農民傷心。如何讓互助金健康長久運行?李華林帶領他的兄弟們研究出了『四權分離』管理機制。
在實踐中,李華林總結出一套辦法:互助小組資金使用權與管理權分離;互助協會資金管理權與使用權分離;政府部門監管權與管理權分離,當協會資本金少於50%時,啟動退出機制。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新機制像給互助金戴上了『緊箍』,綏濱縣嚴格執行『五不准』制度:不准行政命令,堅持農民自願;不准吸儲,入會會員股金與扶貧資金1?1限額;不准出村,互助金只能在村內使用;不准高息,只能用於發展生產,借款費率最高不得超過1分;不准個人或集體非法佔有財政扶貧資金。
保障資金安全,縣裡設立互助資金總協會,各試點村設分會,總協會及時指導、服務、監督。各村按照『組借組還,整借整還,一年一還』模式管理,村民向村小組長申請借款,然後小組向互助協會借款、還款,村組成員相互擔保、共擔風險。這樣不僅簡化了手續,也為村民『自己睜大眼睛看好自己的錢』提供了保障。
探索扶貧新機制。在向日村和聯合村,全體會員協商,利用200萬元互助金集中購置種子、化肥等農資,提高了議價能力,一次性節省生產成本20萬元,其他村屯看到好處紛紛效仿。
有了互助資金,農民自辦的各種『小生意』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一些『能人』的產業逐步成長壯大起來。
李華林深有感觸地說:『貧困戶脫貧需要一個過程,互助資金是依靠基層組織建立起來的,是一種長效扶貧機制和精准扶貧手段,具有很強的生命力,為造血式扶貧探索了一條新路。』
近年來,在財政專項扶貧資金的支持幫助下,他們把肉鵝養殖、屠宰、加工作為加快農業結構調整、帶動農民脫貧致富的重大舉措。2016年,全縣養殖大鵝80萬只,其中567戶建檔立卡貧困戶養殖大鵝18.8萬只,4個月的養殖期內,平均每戶增收9000餘元,帶動1572人實現脫貧——
擼起袖子乾他讓『鵝』聲響遍村屯
『要想富,找對路』,綏濱是國家級貧困縣,李華林深知脫貧任務任重而道遠。他們舉全縣之力,脫貧攻關。『各炒一盤菜,湊成一桌席』,這是李華林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綏濱縣土生土長的李華林深知,綏濱擁有兩江一河,泡澤密布,水草豐茂,適於養鵝水面達18萬畝,養鵝成為『自然性』選擇;而且也有傳統養鵝基礎。幾十年來,全縣農村幾乎家家養鵝,積累了豐富經驗,養鵝成為『習慣性』選擇;自2011年綏濱縣實施『水田開發』戰略以來,糧食產量純增9億斤,迫切需要盡快調整農業生產結構和轉變農民增收方式,養鵝成為『預期性』選擇。
一只鵝雛成本為7.5元,縣財政補貼4元,飼養期120天,平均成本36元,成鵝每只按7斤、每斤按8元計算,售價56元,利潤20元,養鵝成為『經濟性』選擇;由於養鵝周期短,見效快,性價比高,能夠出收入富貧困戶、出利潤富加工企業、出就業富企業職工、出稅收富地方財政,出綜合效益富民強縣,因此成為農民脫貧、財政增收的主導性選擇。
經過研判,李華林大膽建言:大鵝養殖加工業『性價比高』,必須作為支柱產業來培育。
有了思路,開始大手筆謀劃,綏濱在全省建立了一個唯一的國有資產產業化項目,借力省三產融合資金,投資2100萬元,建成了肉鵝屠宰廠,年屠宰能力200萬只;投資1500萬元,建成熟食加工廠,年加工能力60萬只;投資1000萬元,建成20個養殖基地,每年出欄大鵝至少20萬只;利用畜牧發展基金建成56個小型養殖場,帶動農戶散養30萬只。通過『龍頭+基地+農戶』的產業化經營模式,打造了大鵝孵化—養殖—屠宰—加工全產業鏈,正在推進以鵝毛造紙為牽動的毛皮骨血綜合利用項目。
『為使貧困村、貧困農戶、加工企業在整個肉鵝產業鏈上都受益,我們以「一項基金四項優惠」為核心,打出政策保障組合拳。』李華林說,一項基金,即設立300萬元養殖業發展專項基金。四項優惠,即實行金融低息貼息優惠,養鵝可以申請3.6厘低息貸款或享受財政貼息政策;實施鵝雛補貼優惠,每只鵝雛財政補貼4元;實行保護價收購優惠,最低每斤7.5元;實行養殖保險優惠,政府補貼保險費一半,解決了養鵝戶後顧之懮。
鵝產業的發展壯大,讓貧困農戶有事可做、有業能謀、有錢可賺,切實增強了內生發展動力。家庭散戶以養1000大鵝為參照,每只成鵝利潤30元,年可增收3萬元。連生鄉望江村李君纔養鵝2100只,每只8斤左右,按市場價7.5元計算,純收入達到6萬多元。基地大戶以養1萬只為參照,每只成鵝利潤18—20元。新富鄉新榮村楊善軍養了1萬只大鵝,成鵝每只達到7斤,市場價每斤7.5元,每只利潤18元,純收入達到18萬元。
在貧困村,每個基地投資50萬元,每年3000元承包費歸村集體所有。同時,屠宰加工廠達產後可提供就業崗位110個,每人每月工資2500元,在四個月生產期,人均實現純收入1萬元;全縣20個養殖基地需用120個勞動力,每人每月工資2000元,人均收入達8000元。
執著,對於李華林來說,實在是因太熱愛、太用情這片土地了,他一直在思索,扶貧資金在哪、扶貧產業咋選、貧困戶如何穩定脫貧、貧困帽子怎麼摘——
小官大愛他有一顆甘於奉獻的平常心
李華林今年56歲,可謂是綏濱縣年長的正科級乾部。誰能想到,他曾經是全縣最年輕的科級乾部,可他在扶貧辦一乾就是13年。
2002年,綏濱縣被列為國家級貧困縣。2004年,李華林就走馬上任了,扶貧辦主任,光聽名字,就知道這個部門苦活累活少不了。
上任伊始,一切都要從零做起。李華林一頭紮進工作,心裡裝的都是扶貧和產業。好多人不理解,對他說:『一個二級局的小部門值得這麼拼命乾嗎?再說又能乾出點什麼呀?』
李華林總是笑著回答:『小官也要大做,要把小官管的事做好做大。』他最自豪的是,多少窮得叮當響的貧困村,被扶成了遠近聞名的幸福村。他最得意的是,農民種水稻賺了多少錢,對親戚都不透露,卻會喜滋滋地告訴他。
人生難兩全。在李華林妻子眼裡,他就像個住店的,回來就睡,吃飽就走。可妻子也理解他,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扶貧上。
牽掛,對於李華林來說,實在是太沈、太多了。有時,牽掛之情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他牽掛什麼呢?全縣扶貧資金的爭取、溫飽項目的實施、產業開發的成敗、攻堅大業的推進。
北方的冬季,北風呼嘯,寒氣逼人。為給縣委、政府制定『黨員、乾部結對扶貧』政策措施提供決策參考,李華林冒著寒峭,走進貧困村訪貧問苦。這是他最心顫的時候,經常被眼前的特困戶慘境驚呆了:衣衫襤褸,病臥在床,一口鍋裡冷冷的沒有炊煙。狹、暗的裡屋,冬天幾乎沒有一個可以取暖的設備……見此情境,作為扶貧戰線的乾部李華林心酸眼辣,無聲的淚,湧出眼簾,流過飽經風霜的臉。每當這個時候李華林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百老姓過上幸福的日子。
他讓農民旱改水種水稻,扶貧大鵝讓農民有了額外收入,『互助金』讓農民有了定心丸。如今每當他進村,『「李扶貧」來了,俺們正念叨你呢。快來說說,俺們水稻育秧大棚育完秧後,再種點啥,不能閑著啊。』現在的農民在他的帶領下也開始琢磨怎麼能多掙幾個錢。
一片片稻田,如今已成為綏濱縣一道特殊的風景,旱改水更讓貧困戶擺脫了貧困,收入提高了近一倍。為了旱田改水田,李華林走遍了全縣的貧困村,教師出身的他,每走到一個村屯都有他曾經的學生在旁邊陪伴,與課堂上的知識不同,曾經的學生今天的乾部,同樣聆聽著這位師長講述著扶貧致富的故事。
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條河,可是這裡的人已經神清氣爽,因為扶貧,李華林家喻戶曉,得到了全縣農民的尊重,這是他一生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