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日報1月14日訊 2021年12月1日7時許,一架飛機緩緩降落在哈爾濱太平國際機場。在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國際追逃追贓辦公室統籌協調下,經公安部和我省監察機關、公安機關與塞爾維亞執法機關密切合作,『紅通人員』、外逃涉腐洗錢犯罪嫌疑人范繼萍從塞爾維亞被引渡回國。這是我省國際追逃追贓和打擊涉腐洗錢的又一重要戰果。
按照十九屆中央紀委五次全會精神和中央追逃辦工作部署,我省一體推進追逃防逃追贓工作,將2021年作為『追逃追贓攻堅年』。在省委反腐敗協調小組的領導下,省追逃辦和各成員單位密切配合、通力協作,實行『一案一策』精准追逃,以釘釘子精神紮實開展個案攻堅,不斷刷新追逃追贓工作成績單,彰顯了『有逃必追、一追到底』的鮮明態度和堅定決心。
高位推動——
『制度優勢迅速轉化為工作效能』
去年1月21日,涉嫌職務犯罪、潛逃16年的原省農墾總局黨委書記吳傑凱被成功抓獲歸案,成為我省追逃追贓工作延續高壓態勢的有力注腳。這是監察體制改革以來,我省追回的級別最高的職務犯罪嫌疑人,也是2021年全國首名歸案的正廳級乾部。
如今已年過六旬的吳傑凱,於2004年9月畏罪潛逃,從此『人間蒸發』。盡管該案時間跨度久、基礎信息不完善,但調查工作從未中斷,案件逐漸突破的過程,也是追逃追贓戰斗力不斷提昇的過程。
2020年10月,省紀委監委在追逃追贓防逃精准化、專業化、一體化等方面積極探索,調整和加強了省紀委監委機關追逃追贓部門力量,將追逃追贓職責從案件監督管理室剝離出來,由審查調查部門承擔。同年12月,省紀委監委整合優化資源,指定第十四審查調查室專門承擔省追逃辦的日常工作,正式加掛『追逃追贓室』牌子,對全省追逃追贓和防逃工作進行統籌。省追逃辦成員單位也由9家增加到13家,建立起信息共享、協作聯動、結果反饋機制,有效增強了追逃追贓工作合力,制度優勢迅速轉化為工作效能。
『追逃追贓事關反腐敗工作全局,腐敗分子外逃,不僅使案件查辦陷入停滯狀態,還會助長黨員乾部僥幸心理,影響反腐敗斗爭深入推進,必須把追逃追贓工作作為重要政治任務堅決完成好。』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省監委主任張巍態度堅決。
言既出,行必果。2021年5月,省紀委監委與省公安廳聯合召開全省反腐敗追逃追贓工作推進會,張巍和副省長、省公安廳廳長李毅出席會議。紀檢監察機關與公安機關的此度『同框』,進一步壓實了紀委監委的主辦責任和公安機關的追逃責任,為合力攻堅上緊責任『發條』。
去年10月7日,省紀委監委網站微信公眾號消息發布了一則追逃追贓消息,瞬時登上各大網站熱搜:外逃7年的『紅通人員』、職務犯罪嫌疑人魏奇從廈門入境回國投案。
魏奇原系哈爾濱市私營業主,涉嫌向國家工作人員行賄,於2014年9月出逃境外。紀檢監察機關一方面保持追逃凌厲攻勢不減,並與其家人積極溝通,爭取配合;另一方面擠壓其生存空間,依法凍結其國內涉案資產,使其在經濟上『斷血』。強大震懾下,回國投案成了魏奇唯一正確選擇。魏奇歸案,也再度釋放了紀檢監察機關『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一起追』的鮮明信號。
一年來,紀檢監察機關從追逃追贓案件協調機關轉變為主辦機關,從參與走向主導。省紀委監委充分發揮體制機制優勢,統籌協調組織、公安、檢察、人民銀行等各方面資源力量,搭建情報信息、反洗錢等『綠色通道』,案件查辦協作有力,法法銜接規范有序,為追逃追贓創造條件。全省公安機關充分發揮警務數據、技術手段、實戰經驗等優勢,並將追逃工作作為全省公安機關刑偵部門2021年業務考核內容,紮實做好追逃追贓和防逃各項工作。
潛逃22年、期間又多次實施綁架等犯罪的石彥昭;潛逃16年、隱身寺廟『消災避禍』的唐志風;外逃8年、最終選擇回國投案的齊柏成、陶亞文夫婦……潛逃人員陸續歸案的背後,一個上下暢通、左右互通、內外連通的追逃追贓工作格局不斷完善,追逃追贓戰果通報不斷更新。2020年10月至今,全省各級紀檢監察機關克服疫情影響,共追回涉嫌職務犯罪在逃人員44人,追回贓款2.1億元。
攥指成拳——
『打好追逃追贓的每一場攻堅戰』
23年前,她是屢獲榮譽的高校會計,23年後,她淪為外逃人員,以農村婦女身份艱難度日。令人唏噓的錯位人生,只因一念之差算錯人生賬。2021年4月9日,哈爾濱工業大學原計財部會計馬力歸案後,面對辦案人員泣不成聲道:『這段不堪回首的噩夢終於醒了。』
馬力於1998年11月攜公款潛逃,還曾寄回一封遺書。自殺謝罪還是畏罪潛逃?哈爾濱市紀委監委與市公安局組成追逃專班,沒有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量身定制追逃方案。經過持之以恆的努力,馬力的影像逐漸清晰。在當地警方配合下,追逃專班在陝西省延安市甘泉縣將『漂白』身份的馬力抓獲。
『我省職務犯罪在逃案件,均是時間跨度長、有效線索少的陳年積案,都是難啃的「硬骨頭」。』省紀委副書記、省監委副主任姜宏偉介紹,這些外逃人員中潛逃時間最長的31年,潛逃時間超過15年的有26人,佔比65%。
尚有一人在逃,追逃追贓就絕不止步。面對此種狀況,按部就班開展追逃追贓工作很難取得效果,必須打破常規。
省紀委監委抽調追逃實戰經驗豐富的公安機關偵查人員與紀檢監察乾部共同組成追逃追贓工作專班,對重點個案進行攻堅。省紀委監委多次約談市(地)紀委書記、公安局長,采取常規督導與跟蹤督辦相結合的方式,對追逃案件進行分類指導,一周一調度、一周一『會診』,實現案件指導全覆蓋。各市(地)所有承擔追逃任務的紀委監委全部與公安機關聯合成立了追逃專班,進一步凝聚戰斗合力。
殊為不易的是,新冠肺炎疫情給追逃追贓工作增加了新的難度。省追逃辦協調相關部門全方位指導各地制定外逃人員入境歸案、潛逃人員回省歸案工作預案,高效完成訊問、移送審查起訴、采取取保候審措施、移交隔離等程序,確保歸案接收高效順暢、安全風險防范到位。
盯住個案、重點突破,是我省追逃追贓工作不斷取得突破的一條成功經驗。去年7月,省紀委監委協調省公安廳成立職務犯罪追逃專家組,集中聽取案件情況,分析每起案件的特點,推行『一案一策』『一案一專班』。經過各方專家『把脈會診』,將現代信息技術與審查調查措施有機結合,集中力量、窮盡手段,一批塵封多年的重點在逃案件接連告捷。
『我們發揮職能優勢,打破內部部門警種界限和信息壁壘,充分運用大數據分析等手段,把力量用盡,把手段用足,從中發現漂白後的虛假身份、行蹤軌跡和落腳點,跟蹤摸排抓獲在逃人員。』省公安廳副廳長安慶華表示。
中國農業銀行延壽縣支行加信營業所原主任杜永平貪污巨額公款,於2004年4月潛逃。追逃專班綜合分析各類信息,通過大數據排查發現,一個叫『於化龍』的人與杜永平有著諸多重合點。經比對,『於化龍』就是潛逃17年,整容換臉的杜永平。
即使在逃人員變換身份後死亡,也不能躲過大數據追逃的天羅地網。中國銀行富拉爾基辦事處春陽街儲蓄所原復核員李信華,潛逃期間改名換姓、隱匿行蹤。追逃專班經過細致排查,得到其於2018年因病死亡的信息,並克服種種困難在西安交通大學醫學院找到了被冷凍保存的屍體。通過提取其直系親屬DNA進行比對,最終確認死者正是潛逃23年的李信華。
『追逃過程中不能放過一絲疑點,必須確保每一起案件都經得起檢驗,必須有鐵證支橕纔能「蓋棺定論」。』省紀委監委追逃追贓室主任王明哲表示。
標本兼治——
『減存量遏增量推進追逃防逃追贓一體化建設』
初秋傍晚,大連市沙河口區中山公園廣場,一名正在跳廣場舞的中年婦女,被大慶市追逃專班辨認出來:『確認!就是李國珍!』13年前攜款潛逃的林甸縣石油公司出納員李國珍被抓捕歸案,大慶市涉嫌職務犯罪在逃人員『清零』。
『李國珍的到案,必須感謝「朝陽群眾」。』據追逃專班成員石天也介紹,李國珍出逃時間過於久遠,幾乎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線索。追逃專班先後趕赴24個省和直轄市尋找其蹤跡,借助媒體廣泛發布懸賞通告,充分發動群眾、依靠群眾。
『懸賞通告上的人跟我認識的一個廣場舞隊友很像。』大連一名熱心群眾提供的舉報線索,為案件突破帶來轉機。根據線索,追逃專班明確偵查方向,果斷采取措施,成功將李國珍緝拿歸案。
一年來,全省各級紀檢監察機關以消減在逃人員存量為目標,充分發揮輿論引導機制,打響『人民戰爭』。追逃追贓部門將在逃人員信息以懸賞通告的方式,在主流媒體和新興媒體上滾動宣傳,發動全社會舉報在逃人員線索。在省紀委監委網站及微信公眾平臺上,持續發布追逃追贓戰報,在媒體開闢反腐敗追逃故事專欄,對在逃人員形成強大震懾。
我省職務犯罪在逃人員出逃時間普遍較長,年老思鄉,久別戀親,勸返成為一項重要的追逃手段。省紀委監委綜合運用親情感化、政策感召、法律威懾等手段,推動案件突破。
『只想在活著的時候見父母一面,親手喂上一口飯。』隨著潛逃22年的雞西市財政局基建科原科長汪振昌的投案自首,雞西市紀委副書記、市監委副主任隋玉德長舒了一口氣。這起雞西市潛逃時間最長、犯罪數額最大的職務犯罪在逃案件終於銷號。
整個追逃過程中,追逃專班反復通過其親屬傳遞政策,最終促使其投案自首。10天後,多米諾骨牌效應顯現,在追逃部門『打勸結合、以打促勸』的策略下,潛逃8年的雞西市公共交通有限責任公司原總經理張建凱也主動投案。
追逃追贓的天羅地網已經撒下,防逃的堤壩不斷夯實加固。全省紀檢監察機關在案件審查調查過程中提前采取防逃措施,對『裸官』以及有問題線索反映的領導乾部,嚴格做好風險和排查評估,防止調查對象和涉案人員潛逃。同時,將防逃工作納入日常監督內容,樹立『一盤棋』思想,會同相關單位建立健全省市縣(區)三級防逃責任機制、預警機制,盯住源頭、管住日常,圍繞『人、證、錢』等關鍵環節,在減少存量的同時堅決遏制增量,積極推進追逃防逃追贓一體化建設。
防住一個就等於追回來一個,省紀委監委牽頭啟動『一人多證』專項清理整治工作,將防逃工作嵌入對公職人員的日常監督管理。截至目前,初步發現縣處級以上乾部中有97人疑似存在『一人多證』問題,已按照聯系范圍和乾部管理權限交相關部門逐一核實。
與此同時,紀檢監察機關充分發揮反洗錢監測在防逃預警中的作用,堅持『打財斷血』,防止涉案資金外流,讓境內贓款『藏不住、轉不出』,境外贓款『找得到、追得回』。對在逃人員親戚朋友實施的與職務犯罪相關聯的洗錢、窩藏、包庇、隱瞞掩飾犯罪所得線索,移交公安機關追究刑事責任,切斷在逃人員的後方支援。
『我們堅持標本兼治、追防並重,一體推進追逃防逃追贓工作,牢固樹立法治意識、程序意識、證據意識,不斷提昇追逃追贓工作規范化法治化水平,構建「不敢逃」「不能逃」「不想逃」的有效機制。』省紀委監委有關負責人表示。